南戲傳奇/牛頭山/第十四齣
牛頭山 卷下
第十四齣
山坡羊小生上離村莊雲天空翠，踏郊原風光明媚。望山巒近遠來青，聽泉聲高下潺湲沸。小生岳雲。父親謫官河北，小生在家侍奉母親，年方十二，在學攻書。因思古人有文事者必有武備，讀書之暇，習些弓矢。向日父親學射於周師祖，迨師祖亡後，每至朔望，必到墓前射箭三矢。如今小生遵父親舊規，也過師祖墳上朔望習射。今乃三月望日，已稟過母親，往射一回。迤邐行來，相將半路了。曲徑欹，牛眠隔嶺西。淺堤殘壩人蹤寂，樹密山深鳥亂啼。□□，穿林日影微。飛飛，迎人鵲噪低。
雜扮白猿上。小生呀！
五更轉見孤猿，來林際，綠綠蒙雲衣。猿向小生跳舞介。小生低徊踴躍似解人兒意，顧後瞻前，逐人遊戲。疑啼峽，如哨雲似呼隊。待我射他一箭。射介，猿接箭奔介。小生隨伊登涉、隨伊登涉知何地？顧不得萬嶺連雲，千谿隔水。
猿奔下。小生呀，倏忽之間，那白猿不見了！這是什麼所在？妙得緊嚇！你看丹崖翠壁，瀑布浮梁，古柏蒼松，瓊樓玉宇，儼似神仙洞府。頃刻之間，何以得到？內作樂介你聽天樂鏗鏘，幡幢引導，想是一位仙真來了。不免拱立伺候則個。
園林好外、丑力士，生、末仙童，執幡引旦冠、帔上駕雲軿幡幢彩翬，逐風輪環珮響細。手握九天靈秘，居絳闕隔雲霓，來洞府遠污泥。
我遣猿公引岳雲到此，力士們，宣來相見！外領法旨！奉娘娘法旨，宣岳雲見駕！小生是。娘娘在上，岳雲拜見！旦岳雲，把你的家世和你的志氣，站起來說！小生念小子岳雲呵！
江兒水弱冠年方穉，沖霄志頗奇。旦你習何藝業？小生習家傳熟覽春秋義。旦你志氣待欲何為？小生報君恩誓雪邦家恥，效親心協掃烽煙熾。旦既有此志，怎不去及時行事？小生未諳攻衝長技，待請長纓，怎得封侯萬里？
旦力士們，宣滄海君到來！外領法旨！下。旦岳雲上前聽我分付！小生是。旦我乃九天玄女娘娘，執掌九天九地征戰之事。目今紫微星有難，非尋常武藝之人可以救援。特遣猿公引汝到此隔凡洞中。觀汝相貌軒昂，神力充足，可任此事。如今去召滄海君來授汝神槌，可同汝父共成此大功也。小生多謝娘娘金言！外上啟上娘娘，滄海君宣到了。
玉交枝淨紮巾、錦衣、腰插雙槌上浪沙空舉，恨千秋雄心怎灰。作入揖介鞠躬頂禮龍光企，奉傳呼何事驅馳？旦此子岳雲，即武曲星岳侯之子，奉上帝敕命，命汝授他神槌，以救紫微之難。將門旌子如羆，天心眷注男兒偉。眾合氣吞牛非同等夷，學屠龍憑君指揮。旦岳雲，可拜滄海君為師，授汝神槌。小生領法旨。尊師請上，受弟子一拜！合前
淨、小生扶起介。旦力士們，可到九天武庫司中取一對爛銀槌來。外領法旨！下。淨娘娘在上，當初秦始皇無道，臣受張子房委托，博浪沙中去擊始皇，誰想止中副車，被天下後世人恥笑。今付法此人，功業可建，亦不負此槌矣！旦須要用心傳授！淨是。外取槌上啟上娘娘，爛銀槌一對取到了。旦共重多少？外共重一百六十斤。旦岳雲可領此法寶，受師教導！小生領法旨！淨拔槌使介岳雲聽者：凡用此槌，那些進退前後，上下出入，輕重疾徐，須要得心應手快。衝擊有方，起伏有法，速如風雨，狠若雷霆。你可細心觀看，照式騰那，不可草草用事。牢記！牢記！小生領教！淨舞槌，小生照舞。合
解三酲攪翻江雙龍擺尾，巴山勢猛虎張威。鳳凰展翅天門戲，猿獻果似擎旗。流星趕月飛千點，風捲楊花望眼迷。天關碎，任擒王斬將，出入重圍。
作舞完介。旦好嚇！滄海君技至於此，神化極矣。岳雲小小年紀，心靈手快，種種得宜，習此精熟，可無敵天下矣。小生岳雲凡庸小子，蒙娘娘提攜，尊師教誨，本當侍立左右，只因老母在堂，時刻難離，就此告歸了。旦且慢！此處神仙洞府，原不可久居，只是你技尚未精，可在此隔凡洞中與滄海君演習三晝夜，方可歸去。我還要在天庫中取金冠、銀甲一副，天廄內取龍馬一匹，與汝乘騎，然後歸去。小生叩頭介多謝娘娘！
僥僥令天恩垂寵錫，稚子幸瞻依。願此去百戰功成安社稷，億萬載祝神靈香火齊。
旦分付儀從們，同歸洞府！眾應，行介
尾合小仙遊，天人會，好一似伐毛洗髓。管此去百萬軍中奏凱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