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香祖樓/第二十五齣
第二十五齣 窺營
末將巾箭衣上欲建非常業，須投有福人。我高駕，蒙二娘保救，暫住賊營，做一個內知寨。可喜賊王中箭，緊閉旗門，不敢出戰。賊婆所演六花陣，又被烏鴉陣冲破，亦甚倉皇之至。誰料我主人做了副元帥，督兵前來，昨日才到。為此我向賊婆求做一個細作，悄悄偷出賊寨，待黃昏直投官兵大營，與主人定一搗穴焚巢之計。共立奇功，下酬主德，上報國恩，卻不是好。下內吹打開門，小生送外、生出介外、生大人請留步，不敢再勞。小生二公，今夕劫營之舉，須要十分留意。外、生這個自然，請了。同下中軍綁末上稟元帥，轅門外面拿得一奸細在此。小生帶過來。末老爺。小生呀！這是高駕，分付掩門。快放了。中軍，此乃本帥舊僕，不是奸細，你自回避。中軍作掃興狀下末老爺請坐。待高駕叩謝不辭而去之罪。小生這也罷了。你一向在何處？末容小人細稟。小生你且說來。坐介末
黃鐘啄木鸝心含愧，身浪遊。歷遍江湖羈盜藪。小生驚介嗄！怎麼說，你如今現在賊營裡麼？末小人借了資本，來到福建，欲搭洋船做些買賣，不幸被亂賊劫入營中。卻値賊王酒醉，暫將小人弔在樹下，半夜忽然走出一個女子來說：「你莫非是高駕麼？」小生他如何認得你？末老爺，你道是誰？小生我如何曉得。末就是二娘李氏。小生驚立介怎，怎麼就是若蘭！末正是他。小生方才扈將軍與裴爺向我說：送他往河南去了，如何卻在賊中？好生古怪？快說，快說。末李蚓將他賣與扈爺，說出因由，所以托裴爺將他送還我家。不料李蚓送承差百金，暗中買了轉去，適値賊營招納工匠，他即帶着妻女，投入寨內的。小生泣介呵呀！了不得，這番斷送我的若蘭也。末老爺不要多慮，咦，好一個二娘，真是有膽有智哩。他是個木蘭兒不畏弓刀，做得起紅線女小覷兠鍪。賊王一見，心懷歹意，幸有賊婆嫉妒，緊緊留在身邊，不許賊王見面。小生喜介賢哉妒婦也！末他聞聲暗起相尋究。乃與小人計議，認做親眷。少刻賊婆出來，小人便依法求救。賊婆問明，即行釋放，授了我一個內知寨的頭目。因此上權棲惡木相迤逗。小生李蚓這狗才如何險毒！那承差叫甚名兒？你可曉得？待我緝拿這廝。末小人同行一個名喚琴壽，被劫時，賊子將他一刀殺卻。後來二娘說：送他的承差正是此人。可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小生噁！竟被賊劫殺了。妙哉劫賊也！末眼看他喪刀頭，徒為禽獸，難保臭骷髏。
末小人聽見老爺出兵，與二娘說知，好生盼望，為此向賊婆討個細作差兒，悄地前來告知一切。倘有用着小人處，粉骨碎身，不敢辭避。小生阿呀！不料你竟有此一片忠義之心，實為難得！附耳介我今夜提兵劫營，你可就中取事，怎生設一內應之法方好。
三段催夜登敵樓，趁蒼鷹酣眠臂韝，夜平蔡州，放寒鵝群呼亂流。末賊王中箭，甚覺狼狽，小人意欲設宴為他夫婦解悶，暗將迷藥放入酒中，使他沉醉。官兵到時，須放號砲一聲，但看賊營火起，即是小人將他一齊殺害了。賊眾雖多，不足平矣。竹雞皂筴安排就，灰瓶炭屑焚燒驟。天羅厚，地網周，難容漏。洗兵全仗杯中酒。小生此計甚合機宜，速去勾當。須防屬耳風聲走，擒縱巧憑機彀。
去罷。末小人理會得。欲下小生阿呀！高駕轉來。末老爺怎麼說？小生亂兵中，二娘身子尚須你照應要緊。末嶺後有一落葉菴，甚是僻靜，等待酒席散後，小人另遣心腹伴擋，保送到彼安置便了。小生如此方好。去罷。末急下小生妙呀！高駕此來，既收羽翼之功，又得佳人下落，我好喜也。
尾聲爻占匪寇兼婚媾，是人意天心輻輳。看我把別鶴封狼一網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