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義烈記/第二十四齣
第二十四齣 捕亡商調用蕭豪韻
引子風馬兒旦上思為朝廷絕獍梟,冤家債幾番遭。問青天何事無公道,把忠良折挫,使豺虎得咆哮。
清平樂愁腸欲斷,慵整青絲亂。連理枝分鸞失伴,又是一場離散。 捲簾無語傷神,天涯何處王孫。悄悄憂心千結,沈冤何日能伸。
奴家王氏,自犴狴放歸,幸得丈夫亦從魯國而返。値新君踐祚,他們徵起當朝。奴家衹道從此皇路可清,丈夫壯懷悉展,不料奸臣計顧陳、竇,並欲收捕諸賢。丈夫聞得風聲,竟自撇奴家而去,未知蹤跡今在何方。縱然他僥倖脫身,衹怕奴家又遭毒手,叫我放心不下,真好苦也!掩淚介
過曲二郎神愁多少,為離鸞把菱花懶照。他遠竄天涯我孤影弔,裙釵株守,怕依前羅網難逃。六問三推身受拷,算妾命危如露草。究根苗,論丈夫何曾觸犯天條。
前腔迢遙,知伊歷盡羊腸鳥道。衹願得風霜路途保,還須顧忌,相逢都是鴟鴞。檻鳳囚鸞災不小,倘或被獲,教妾身將誰倚靠。夢魂勞,問甚日憂愁放下眉稍。
集賢賓我衹怕豐城劍氣沖斗杓,歎翠死因毛,現如今玉柱擎天容易倒。我丈夫呵!況貂璫私憤難消,冤冤欲報更當路,安排牙爪心似搗,這災患慮生昏曉。
黃鶯兒小淨、董太尉、從人執刑具隨上。小淨三尺法難撓,我攬刑威大柄操,笑他罪孽親身造。左右,少時拿住張儉呵,未伸律條,先須打敲。從人老爺,張儉犯了何罪要這般處他?小淨黨人猖獗,皆是伊倡導。莫輕饒,若還縱虎,反噬不終朝。
從人稟老爺,這是張儉住宅了。小淨徑進他家去。進見旦介左右,且拿婦人過來。從人擁旦見小淨介。旦呀!今番又是大人來了。小淨大人大人,休敘寒溫,放出張儉,免你災迍。莫道我是掌朝綱的太尉,從人老爺不是太尉是甚麼?小淨我便是管生死的閻君。旦掩淚介大人休得囉唕,丈夫不在家中。小淨驚問他那裡去了?
前腔旦仕路起風濤,他撇奴家漫自逃,小淨左右快向臥內,並四鄰人家搜尋。從人應下。旦蝸居不是藏深奧。從人跑上臥內並四鄰人家搜尋,俱沒有。小淨婦人快供他在那裡,你若不說呵,這番又不比那番了。旦哭介他是禽驚彈高,魚驚餌遙,我閨中怎得知消耗。小淨怒介休得巧言,取我刑罰。旦哭介敢裝喬,請雷霆怒息,把真偽察秋毫。
琥珀貓兒墜小淨從來婦人心硬,不打不成招。左右,將他拶起來。從人拶介。旦哭介。小淨著實敲。從人敲介。小淨你既是他妻室,難道他的去向不與你說知?他怕雲陽赴市曹,故令妻室假裝刁。旦哭介望大人可憐,奴家其實不知。小淨休號,急吐真情,免受煎熬。
前腔旦沈沈冤抑,仰面泣丹霄,痛楚難當指上敲。我那夫嚛,今生無分再同巢。魂飄,我不戀人間,視死鴻毛。
旦欲觸階介。從人急抱介螻蟻尚且貪生,你怎麼就要捨了性命?旦奴家其實不知,怎生敖得這般刑罰。小淨他既然不知,帶他收入獄中,另日再問。傳示州部,張掛榜文,捉拿張儉,如有隱匿者,並皆誅戮,出首者免科。從人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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