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義烈記/第二十五齣
第二十五齣 □□中呂用齊微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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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回來。末他既然心事不寧，母親可安排些酒饌，待他來時同敘，以遣悶懷。老旦我曉得了。生急上可憐桃李斷腸花，冷露無聲恨獨賒。誰念為儒逢世難，卻念今日死君家。文達，不好了，不好了！老旦、小生、末呀！為甚麼這等驚慌？生我纔行至縣前，聞得人說朝廷差官到家，捕我不獲，已將荊妻下獄，宗親並皆殄滅，郡縣為之殘破。今仍張掛榜文，到處搜索。我想董卓知我向時藏匿君家，目下必然到此，倘一相遇，不獨我命難逃，且復遺累昆仲，驚怖伯母，不如先遁了罷！老旦、小生、末呀！怎生割捨得你去！生事出無奈，衹得拜辭。同哭拜介
石榴花生抽身不早，衹恐蹈危機。思遠遁，各含悲。老旦、小生、末與君生死兩相依，更誰知頃刻分離。小生母親快取幾兩銀子與元節做盤費。生不勞不勞，向時李丈人所惠，尚未用盡。老旦送銀介些需且攜，小生、末願吉人旦夕回天意。生問何年解網重來？老旦、小生、末念荒齋懸榻相期。
內眾人鳴鑼大叫休得走了張儉，休得走了張儉！生、末、小生、老旦共慌介。生人聲洶湧，想是來捕的，怎麼好？怎麼好？小生你快從後門出去罷。生雙手劈開生死路，一身跳出是非門。急下。老旦我兒，且把大門閉了。末閉門介。小淨帶從人執器械刑具上張卻通天網，鴻難入杳冥。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我董太尉奉詔來捕張儉，聞得他仍前匿在孔褒家中。左右，快把孔家圍了。從人喊圍介。小淨打開門，從人推門擁入，見老旦、小生、末介。小淨都拿過來。小生孔褒受業太學，並不曾得罪朝廷，有何事拿我？小淨你豈不知朝廷捕收黨人，張儉係是首惡，你怎生容留？早早獻出，免受刑罰。小生天呵！有這般冤枉。
前腔我從來守法，公議敢輕違。課幼弟，奉慈幃。黨人收捕是和非，與區區何預毫釐。小淨向日張儉脫逃，是你容隱，方纔又有人見他進你門來，若不用刑，如何肯認。左右，與我拶起來。從人拶介。小生悲介難當虎威，橫遭來縲絏非其罪。且休圖羅織成詞，也須防玉石成灰。
小淨且放了他，把這年幼的拶將起來。從人應，欲拶末。末大人息怒，聽孔融奉稟。小淨快招，快招！
前腔末我年方弱冠，賓客往來稀，終日下董生幃。養親猶自乏甘肥，更何人向我依歸。小淨這廝言語支吾，真情盡露，左右拶起來。從人拶介。末言詞怎欺，這蝸居有甚難尋覓。小淨他不在你家中，定是藏在別處。末他既違條驀地逃亡，我敢懷私自取誅夷。
小淨且放了他，把這老婦人拶將起來。從人欲拶老旦。小生抱哭云大人寧拶我罷！末抱哭云寧拶我罷！小淨且住，待老婦人供來。
泣顏回老旦哭介這禍果然奇，我老年人怎受淩逼。伊誰張儉，教一家兒骨肉遭摧。小淨這老婦人更奸猾，拶起來。從人拶老旦介。小生、末哭向前欲抱老旦。小淨左右，將他兩個拽下去。從人扯小生、末下。小淨將這老婦人著實敲。從人敲介。老旦哭。小生、末亦哭。小生兄弟，我們容留元節，本出於仗義，卻怎生教母親受刑。罷罷罷，大人，孔褒認了。小淨既認了，將老婦人放了拶指。從人放拶介。小淨張儉既在，拿他出來。老旦、小生、末他聞得風聲，已從後門逃走，不知去向。小淨拍案大叫罷了，罷了，這事怎生歸結，將他三個一齊拶起來。從人應，欲拶介。老旦、小生、末共哭唱他今轉徙，便粉身碎骨成何濟。小淨你們卻為甚麼容留此賊，干犯王章？老旦、小生、末恨奸雄指鳳為鴟，惜忠良兔死狐悲。
小淨你三人口口聲聲恨的是奸險，惜的是忠良，分明與張儉為黨，其罪皆不能逃。但當初張儉來時，卻是那一個留的？末保納舍藏是孔融。小淨這般說孔融當坐。小生彼來求我，非弟之過。小淨這又該坐在孔褒身上。老旦家事任長，妾當其辜。小淨你三人俱說得是，卻該坐誰？老旦望大人坐了妾罷！
前腔我衰退鼎鑊視如飴，末母親，是孩兒招災惹禍，這罪條應坐無疑。小生大人，我與張儉呵！交遊十載，況迢遙千里來依。便死而不悔，肯偷生遺累娘和弟。老旦、小生、末合願將咱三口都收，休將他一士窮追。
小淨你們到此田地，尚然為著張儉，但無三人皆坐之理，其間必分首從。我疑不能決，逮入京師，請旨定奪。左右，將這一干人杻械了。從人以繩繫三人介
尾聲小生、末、老旦相看共灑離鄉淚，自反何曾行誼虧，欲辯冤情往帝畿。
小淨自犯蕭何律，拘囚莫怨嗟。
老旦、小生、末丹心終不改，白刃任隨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