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眉山秀/第二十四齣
第二十四齣 內召
仙呂引子鵲橋仙生冠帶、雜隨上鄉心催夢,客愁堆鬢,望遠長安日近。魚稻有如淮右,溪山宛似江南。自是遷臣多病,非干此地煙嵐。下官秦少遊。謫知郴州酒稅,到此已經半載。一官如水,儘有餘閒,日惟寄興琴書,怡情泉石。但雲山迢遞,每懷故國之思。形影蕭條,時切深閨之念。正是:杜陵還憶草堂在,陶令空憐菊徑荒。旦女妝,外、丑隨上關河千里逐浮雲,展綉袂低徊自哂。
外這裡已是公衙門首。向雜介快些通報,夫人到了。雜稟介,生出介夫人在那裡?入見介
引子顆顆珠合憶別共傷神,天涯淚盡,此際倍沾巾。
坐介。生半載睽違,時切懸想。魚軒特降,驚喜欲狂。旦二兄久羈遠謫,孤影倍覺淒其。每懷遊子於天涯,特泛扁舟於海國。生兩大人有近信否?旦巴蜀使來,二親幸各安好。但未識相公近況若何?生下官棲遲衙舍,夫人跋涉風波,淒涼景況,諒彼此同之也。旦相公自離京至此,曾有異聞否?生正有一樁異事要與夫人說知。旦有甚事來?生下官偶至長沙,泊舟閒行,不想遇一青樓女子。旦什麼青樓女子?生就是京中曾致書的文娟,那日夫人也曾酬他詩錦的,怎麼就忘了?旦遇着他便怎麼?生那日到他家呵,
過曲九廻腸解三酲綉屏前鬮題分韻,綺窗下訴舊論新。笑介雙星耿耿山盟亘,身已化楚臺雲。旦作色介你青衫濕漬天涯淚,忘卻了京兆飄零昔日顰。心私忖。三學士生只為他匪石堅貞羞浪滾,因此上,下官許他呵!提攜為出風塵。他若到我家裡,拱手介小星款款依仙史,起揖介大度休休仗細君。旦冷笑介你雖是這等癡心,只恐今番要他同去,又不認得你了。急三鎗自古道、楊花性、多牽惹。只怕金蘭約,等浮萍。
內喊介聖旨下!淨扮內臣捧詔上
引子接雲鶴風波萬里離楓宸,雲封五色紫泥新。
生、旦跪介。淨奉太后娘娘懿旨:「着秦觀妻蘇氏星夜赴京,速詣內庭,纂修女史,毋得遲滯。欽哉!」謝恩!生、旦山呼介。生、淨揖介重煩天使遠來,深切不安。淨徽音鄭重,安敢稽遲。生學生還要到驛中候教。淨就請夫人連夜起程。生曉得。淨
禹跡山川外,堯天雨露餘。
別下。生向旦介纔欣把袂,又舉離樽。未知此別,會在何期?旦朝中元惡已逐,正氣方伸。待奴家入宮奏對之餘,為相公曁兩兄白向來冤抑,定當即日內召,相會斷不遠也。生只是今日夫人甫辭舟楫,明朝又逐煙波,使下官何以為情?
仙呂過曲一封羅一封書合離悰訴未真,會匆匆、意亂紛。驪歌唱又頻,別匆匆、疑夢魂。皂羅袍鳳樓雲麗,葵衷曲陳。龍章天降,寒葩頓春。須臾佇看彈冠慶。
生且到裡面歇息,明早準備起行便了。
旦浮雲聚散原無約,生流水東西自有心。
合但願應時還得見,須知勝似岳陽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