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牛頭山/第十一齣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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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齣


縷縷金丑上投誠去,到軍前,欲求生富貴,肯遲延!謹具些微禮,君王一件。伏惟笑納鑑惓惓、休嫌物輕鮮、休嫌物輕鮮。


自家黃潛善是也。金兵渡海趕來,已到明州界上,我若不去投順,家資老小定然不保。因此哄騙皇上住居山中,我悄地奔到金營,把君王奉獻,領他到山中拿住,區區豈不是個首功了!那時封皇立帝,這場富貴,誰人及得我?內金鼓介。丑你看那邊金鼓喧天,旌旗蔽日,想是金兵來了,不免急急趕上前去。


不施萬丈深潭計,怎得驪龍頷下珠。


前腔生、末、貼、老四小軍領淨上,合過三浙,速加鞭,晨昏追宋帝,影茫然。到處嚴巡緝,衝州踏縣。饒伊飛上焰摩天,騰雲也追轉、騰雲也追轉。


丑上,跪喊介宋朝左相黃潛善投順軍前,望千歲爺爺收錄!投順的什麼人?丑照前念。淨嚇!黃潛善是第一個奸臣,拿去砍了!眾應,綁介。丑黃潛善有一件東西送上千歲爺,求乞饒命!我大金得了宋家天下,那一件東西沒有,那個要你送?快拿去砍了!眾扯。丑是一件稀奇寶貝!憑你貓兒眼、祖母綠、夜明珠,都不稀罕。快砍!快砍!是一件天下無雙的活寶!容黃潛善細說。若不中用,再砍未遲。你說,你說!是一個皇帝。皇帝?在那裡?臣藏在一僻靜去處,特來奉獻。淨笑妙阿!放了綁,請起!丑立介。淨你獻了宋帝,我賜你一個極大的官兒。官是不要的,若照依張邦昌、劉豫立我為帝,我就獻出便了。也罷!你若獻了出來,立你為浙閩南帝便了。謝恩!請借平天冠帶一帶。且慢,你獻出宋帝,我就冊立便了。快說,今在何處?待寡人金口玉言說出來!寡人將他藏在白雲山茅庵內,有寡人的正宮皇后看守在那裡。此去不遠,手到拿來奉送。既如此,你就領我們兵馬,一同到彼擒捉便了。快備龍車鳳輦,與寡人乘坐。車輦未曾備得,且乘了馬去罷。眾將官,扶他上馬領路!得令!諸卿隨寡人來!


羽調排歌淨眾行、合殺氣騰騰,征塵捲捲,轟轟鼓角聲喧。弓刀密密躍金韉,旗幟飄飄雲外旋。人雄赳,馬聯駢,排山倒海勢喧闐。過城市,到山川,擒龍縛虎似鷹鸇。


到了,這裡是白雲山了,這就是茅庵了,皇帝在裡面。眾將官,打進去!且慢,不要驚了寡人的正宮皇后。淨、眾打入介。淨宋皇在那裡?宋皇在那裡?呀!宋帝不見,只有一個婦人殺倒在地。嚇!我曉得了,想是老趙知風,殺了寡人御妻,逃走了。可惱,可惱!你來哄我麼?趕走了宋帝,他出頭不得,就是寡人的大功了。唗,放屁!


撲燈蛾奸臣太不良,奸臣太不良,賣國圖榮顯。顛倒誑天朝,惱得我氣忡心顫也,怎饒殘喘!不過取笑而已,怎麼認起真來?寡人得罪了!叫眾將官,把這狗頭砍為肉醬!得令!蘸青鋒頭血涓涓,剖肝腸頭顱早獻。眾將刀亂砍下。淨呸!止空留萬年青史臭名傳。


叫眾將官!宋帝雖逃,料去不遠,我們如今分兵幾路,連夜趕上擒獲便了。得令!共行介


大兵直搗三州縣,火速提兵追趕,任你入地昇天也難救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