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麒麟閣（李玉）/第一本 下卷/第十齣
第十齣 出關
把門將官上，白
燈火興闌珊，干戈衽席間。
焦頭承澤易，曲突徙薪難。
自家長安城中一個守門軍官便是。只為上元佳節，大放花燈，値有響馬多人，潛入宇文府中，打死花花公子及家口數人，男女帶傷者不計其數。地方官馳奏，皇上立時傳旨，差王叔楊林統領鐵騎三萬，差官一十三員，滿城搜捉。各處城門，又着某等嚴加把守，盤詰出入。在下撥守東門，干係非小，只得在此伺候。
甘州歌秦瓊、尤俊達、羅成、齊國遠、程咬金、李靖、四家丁上，唱東風拂面，喜馬蹄踏處，綠沙輕軟。乘黃乘馬，爭誇方叔于田。六街花柳快着鞭，則待十里蒹葭恣繫鮮。門官白來者何官？今有響馬竊發，奉旨搜捕甚急。盤詰明白，才好放出城去。李白長官，你不認得下官麼？門官呀，原來是參謀李爺！請問往那裡去？李今日天氣晴明，東郊出獵。驚動了！門官這等請便，得罪了！李一發細認一認，我家將裡頭，可有響馬夾帶在內麼？門官不敢！不敢！李爺是越府貴客，料不做這等欺君之事，請便！小官告退了。昨夜處堂悲燕雀，今朝竭澤問魚龍。下。李快些出城去。眾出城介。李被我三言四語，早已賺出城門來了。此處帝城已遠，諸公換過衣妝，放心前去。此去「楊花枯，李花榮」，須要小心。秦叔寶，我有白金百兩，奉為路費。下官不便遠送了。羅路徑交叉，山分南北，小弟自歸幽冀，諸兄並返山東。從此分手，後會無期，教小弟何以為情？秦煙塵四起，英雄不久沈埋，大家努力功名，後會有日。眾先生請上，俺等就此拜別！眾對拜介。合唱魂消矣，淚泫然，相思相見卜何年？羅白諸兄保重！眾公子保重！羅下。李白你看諸公望南而去，下官心事已完，打點進城去罷。家童，看馬過來！應介。合唱山花吐，林鳥喧，人尋來路促歸鞭。
李下。秦、尤、程、齊白我等快些趕路罷！
前腔唱淒然復黯然，似或斷或聯，雁字遙天。模糊歸路，生憎亂雲一片。秦白列位賢弟！愚兄行了一程，猛然想起，我等雖蒙藥師指示，賺出城門，只恐蹤跡難瞞，未免有人覺察。若同到山東，終為未便。齊依了秦哥，不回山東，卻往那裡去？秦昨日藥師有言：「楊花枯，李花榮。」當今國姓是楊，當見敗亡之兆。那魏公李密，獨霸金墉，天下好漢歸附者甚眾。據藥師之言，天命有在，何不即往相投，共圖大舉！一來得免禍患，二來建立功名，不識列位意下若何？尤秦哥之言最是，那江東鯉魚十八子，也應個李字。程這個不消說是個真主了。我們投奔要緊，大家帶轉馬頭，一路望東行去便了。同唱行蹤合，心可傳，風霜千里倍留連。歸鴉旋，殘照懸，酒家何處借宵眠？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