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醉鄉記/第十齣
第十齣 狡童僕可師
出隊子白一丁、銅士臭同上醺醺狂飲,醺醺狂飲,白子銅郎臭味深。已從醉邑結同心,把臂還邀入睡林,遇着烏生,將他廝侵。
白俺白木甫、銅腥夫共到醉鄉,卻不曾與烏有生相値。聞彼徑往睡鄉去了,睡鄉一發是俺大家的路,此回前去,定要比并他一番。腥夫兄,好撑着眼睛,莫又被那廝溜過也。合唱前「遇着烏生」二句下
前腔生、四友上陶陶痛飲,陶陶痛飲,天樣胸懷酒量深。睡鄉應復有知心,黯黯雲煙隔遠林,早是黃昏,蟾光半侵。
生四兄,自別了醉鄉主人,又漸到睡鄉城郭了。看此風景,比醉鄉更復不同。天色已晚,趁着這月色,趕早進城去。合唱前「早是黃昏」二句下
前腔奴負行李上雙雙豪飲,雙雙豪飲,自是東人情致深。不禁小僕喻君心,待把臀尖作肉林,酒腳噇些,紅光面侵。
自家奴星便是。跟隨烏有相公到醉鄉,也喫得稀泥爛醉,面孔通紅,與那猢猻屁股一樣。今相公又與毛家郎四友同往睡鄉,俺肩着行李,不覺相失在後,索用等箇人兒作伴同去。白、銅上睡鄉遠不遠?烏生來不來?丑上前見介二位,奉揖了。敢是要睡鄉去麼?白是要睡鄉去的。你問我怎的?奴俺也要去,正好作伴。銅看你倒也伶俐,可叫做甚名字?奴你二位尊姓大名?白你要問俺姓名?我是白相公,表字木甫;他是銅相公,別號腥夫。奴背介我看此二人,俱乃是箇白木,待我作弄他一番。回介卻原來二位都是朋友,失敬了!小生可也在學。銅這等,高姓尊號?丑我姓杜,賤名李白。白妙,妙!杜甫、李白串攏,絕通,絕通!銅木甫兄,你又差了!杜李,杜李,原是一箇。白原是一箇?我卻不知。但李白的白字,又不知與我姓白的白字,一樣寫的麼?銅這箇怎麼一樣寫?奴銅兄,你又不知了!我這李白的白,卻是他白家的祖宗。銅承教了。原來李白卻是他姓白的祖宗。這等,誰是俺姓銅的祖宗?奴你卻是沒有祖宗的。銅怎麼?奴只因你表字腥夫,有些腥氣,誰要你這臭子孫?銅罷了,臭字又犯諱了!奴怎麼犯諱?銅我賤名士臭。奴這等,得罪了。二兄可趁早進睡鄉去罷,俺主人相候久了。銅你敢是睡鄉教書麼?奴不是。白這等,怎麼有主人候你?奴笑介是俺家主人烏有相公。白罷了,罷了!你原來是烏有生小廝,卻騙俺是甚杜李白!奴只因你二位肚裡白,我所以說箇杜李白。若論我這杜李白,還強似你那肚裡白。跑下白活活羞死!活活羞死!倒不曾比并得他,與他家小廝敘闊了一會!銅且不要計較他。既然他小廝在此,主人定在,務必尋他出氣便了。笑殺一小僕,輸將兩相公。下
前腔扮莊生花衣廣袖作蝶飛上清清露飲,清清露飲,卻笑凡夫嗜慾深。而今應得許無心,一片天機蝶舞林,飛入華胥,蘧蘧莫侵。
自家睡鄉中蝴蝶是也,又道是箇莊周,我也不知。聞有烏有生者,將友至我之邑,軒轅老子教我飛來接他,只索舞向前邊,導引他每來也。正是:蝴蝶夢莊周,莊周夢蝴蝶。飛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