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太平錢/第二十二齣
第二十二齣 帽證
番卜算末上飄隱寄鷦鷯,夢繞蓬壺嶠。貼煙霞恍爾效齊眉,對鏡聽然笑。
見介。末白日日河邊見水流,傷春未已復悲秋。
貼山中舊宅無人住,來往風塵共白頭。
末大嫂,我和你與張老同住廣陵,日逐盤桓,儘不寂寞。誰想他自己完卻一樁公案,竟入山去了。爾來日與這些癡人說夢,甚覺無聊。貼機緣已近,目下了卻張老未完之事,我和你便好飄然而去。末只是廣陵城中,這許多人鎮日紛紛擾擾,好不勞形也!
八聲甘州合紅塵混擾,為蠅頭浪逐,暮暮朝朝。各爭蝸角,竟忘卻鬢點霜毫。千秋事業餘斷簡,萬古英雄惟短蒿。逍遙,怎如得學赤松辟穀遊遨。
小生、淨持帽上
採藥山中鹿引路,掛瓢市上鶴纏腰。
小生這裡可是羅叟店中麼?末正是。貼虛下。小生請了!末見。小生小生韋固。從王屋山會見張老,說有十萬貫太平錢在老丈處,因此小生呵!
解三酲訪壺公一椽題鳥,上揚州十萬纏腰。末太平錢果然有在這裡,只不知張公何以為信?小生遞帽與末,唱攜來王屋傳張老,青蚨券好支銷。末十萬貫太平錢是個重寶,只這破蓆帽,豈可憑信!唱銅山剩有鮫文鈔,怎憑得一笑輕拋等羽毛?小生、淨唱休輕眇,料不是竊符臥內,誑取伊曹。
貼上,對末既是張老的蓆帽,也是好辨真假的。小生就煩小娘子認一認!
前腔貼接帽認,唱覷着這蔽日遮風形製巧,曾伴着野鶴孤雲歲月遙。白那日雪天,張老曾戴此帽來,只因上邊破損,要我縫綴,我曾把紅線縫好。指帽唱你看那紅絲一縷堪憑照,非狐假析秋毫。末唱既然是乘驢故物無差錯,好把那騎鶴腰纏次第交。小生、淨合收蓆帽,好檢點盈囊阿堵,早付征軺。
末可曾停當車輛麼?小生、淨都在外面伺候。末向貼既如此,我和你到裡面去交點與他便了。貼有理。同下。淨向外叫眾車夫,快些推車子進來!丑、老應,推車上
皂羅袍合輦取人間至寶,念五銖價貴,九府名標。小生向淨你同他每到裡面去,把十萬貫收點明白。淨應引眾下,即上。合唱當年持此聘多嬌,今朝復爾酬年少。淨郎君,太平錢如數多有了。小生羅大伯,小生就此告辭,多多絮聒了嚇!末好說!小生、眾合唱錢龍盈乘,忙離小茅。雕輪接軫,聲如海潮,晨昏馳騁長安道。
下。末大嫂,我們又完卻一樁公案,和你就此入山便了!貼這回又好與張老夫妻相會了。
尾合唱別瓊花,騎青鳥。從今不聽廣陵濤。要覓取賣藥羅公蹤跡杳。
採藥非關隱,歸山不記程。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