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麒麟閣(李玉)/第一本 上卷/第十三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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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齣 辯冤


二中軍隨袁天罡上,唱
鵷班久沐覲龍光,諫言諍奏達封章,群臣貶謫調邊方。星馳驛路,豈憚途長。



遙辭帝闕五雲邊,千里皇都遠調遷。
蜀道兼程勞吏役,恩頒譴謫倍蕭然。


下官袁應,字天罡,江西吉安人也。開皇二年忝中辛丑科進士,初授河南歸德府鹿邑縣令。數年之間,屢加遷轉,官拜禮部尚書。為因諫立儲君,降調山西太原軍門。下官諳練六壬,卜問通神,但遇不明之事,或觀梅、風占、鳥舌,能察地理陰陽,善識天機玄妙。昨日已到太原交界,今日進府到任。中軍!中軍應。袁分付擺齊頭踏赴任!


玉芙蓉眾軍士、執事作兩傍暗上,篩鑼,共唱盈街鼓樂張,擁隊排旌仗,導鑼鳴遙映平堤陌巷。見沿街老幼欣瞻仰,白叟黃童舉獻香。單執狀衝馬導,跪喊介,白阿呀,憲天大老爺!極天冤枉,情極無辜,望求超雪!眾唱介。袁住了。你這鬼陋村夫,怎麼擅自衝我的馬導?豈不知功令森嚴麼?阿呀,青天大老爺!小人為極天冤枉,冒死前來控訴。收了狀子,帶到府內細問。眾應,中軍取狀子,二軍牢將單鎖,共走唱法無枉,究冤抑備詳,試看取秦臺明鏡鑑昭彰。


作到介。袁下馬,進公案坐,白帶告狀的進來!眾應,報門帶單進跪。袁你這鬼陋的,有何冤枉,擅敢攔馬叫喊?阿呀,青天爺爺嗄!小人為陷害殺命事,故敢控訴,望大老爺超雪。你有甚麼冤情,可照依狀詞上細細訴上來。如有一字支吾,即為反坐,你的罪名就不小了。大老爺在上,小人叫秦瑤。有胞兄秦瓊,身充馬快,奉歷城縣本官差遣,押解配軍到潞州府去。復返回家得遇鄉人在彼貿易,遂將銀五百兩央煩胞兄秦瓊帶回。行至皂角林,在張奇家歇店,窺見秦瓊行李沈重,遂起狼心,即與眾捕商議,陷害為盜。那張奇誣陷,據何為證?當時就該與他分辯了。小人胞兄正待與他分辯,誰想那張奇預先串通了眾捕役呵!


紅衲襖逞強橫搶奪行囊似惡梟,袁在袖中取出課筒,擲金錢暗卜介。單連唱平白地拒張威誤陷為賊盜。眾豺狼暗毒妝圈套,狠張奇撲跌無常到。竟將這人命關天來弄嘲,害胞兄屈冤情身陷牢。極天冤枉特叩恩臺也,伏望青天明鑑昭。


袁白據你申訴冤情,與狀詞無二,情理無假。青天大老爺明鏡高懸,小人怎敢虛言冒罪。只是你既有實情申訴,不該以真作假,到此哄騙軍門憲府。單作慌介阿呀,大老爺,小人怎敢哄騙!㕶!眾喝介你既與秦瓊是同胞手足,為何語言是本處人的口聲?大老爺!小人實是山東人,因在潞州經商日久,所以言語如此。好支吾!小人怎敢!還要抵賴麼?我方纔就你來意所占,知你是為友俠腸義氣,故此前來控訴冤情。你卻怎生瞞得過我。小人並不敢虛言。㕶!那潞州二賢莊有個單雄信,你可認得?單驚介、叩頭阿呀,青天老爺!真正是神明顯應!小人該死!實與秦瓊金蘭契合,見他無辜被害,故此冒死前來辯冤,望大老爺寬恩電鑑!你既為秦瓊辯冤,何不直言控稟?不該假言搪塞,扯下去重責四十。眾應喝介。單阿呀!求大老爺寬恩饒恕。雖是假言相哄,難得你的忠心為友,冒死控冤。那秦瓊原係被害,我今准你狀詞,批發潞州府,將秦瓊免死充軍,也不枉你一片義氣俠腸也。多謝老爺,萬代公侯!准狀施行,分付掩門!眾應、吹打下。單阿呀,唬死我也!急下。袁中軍過來!中軍應。袁分付該房,速行文到潞州府:所有皂角林緝獲假盜、誤陷秦瓊、府官以假贓誤問實罪、但有張奇人命誤傷一案,可將秦瓊免死充軍,批發起解施行。中應介。袁再當曉諭一應屬員官職,俱在三日後謁廟行香,相見便了。迴避!中應介,下


袁唱我六壬暗卜如神妙,真偽情緣怎混淆,從此剔弊除奸明正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