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驚鴻記/第三十二齣
第三十二齣 靈武破賊
謁金門先末戎妝扮張巡，眾扮兩軍校隨上，末唱風霧起，四面殺聲騰沸。到此合憑天命去，男兒無下淚。
俺家睢陽太守張巡是也。令狐潮這廝，統六萬眾，圍俺五十餘日。俺家且守且攻，以寡擊眾，屢敗折之。不想糧盡力竭，俺張巡殺愛姬，許參軍刑愛僕，以饗三軍，眾心稍奮。如今卻又無處置，待許參軍到來再商議。外扮許遠戎妝上唱
謁金門後腸斷危城疲旅，眼見血膏塗地。聞得胡軍相踵至，如何還可退？
外轉向末郡守大人拜揖了。末參軍大人拜揖了。史思明復統大眾來攻城，吾輩將饑士餓，為之奈何？外軍校數日間索婦人食盡，又搜雀掘鼠而食之，時事至此，想祇在一兩日城陷也。
小桃紅末唱我向西風一望好傷悲，誓守咽喉地也。士卒無糧食，婦女盡誅夷，難救得破城池。外唱心兒裡，枕兒邊，被兒中，把紅裙殉也。端只恐沈陸神州，千古恥。張大人呵，你是男兒，拚濺血殘屍。內發喊，小丑扮賊將史思明，眾扮賊兵同上，圍走唱
剗鍬兒風刀雨血登城壘，雷奔電激虎狼威。煙塵蔽天野，秦成佽飛。聲兒要高，步兒要齊。乘彼疏虞，陷城奪地。同走下
末許參軍，看這等光景，城守必不完了，我和你拜別君王父母，守正俟死罷！外、末共向北拜了，唱
蠻牌令君王呵，未能得盡功力，父母呵，今無日戲斑衣。末你安祿山這賊奴，吾身雖死矣，一點英靈還不死，做厲鬼殺胡兒。外與君笑談，只在頃刻，可無一拜。末、外作交拜了外哭唱從此後，人間天上；倘有緣，善地相期。末唱恨悠悠，了卻一生。許參軍，你烈轟轟，到此休啼。內發喊，賊兵上，圍走一轉了眾向小丑稟主帥，他城已破陷，請速入城。小丑重重圍住，不可放走了張巡、許遠！末、外見小丑了唗！史思明這賊呵，天子命我守此城，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俺張巡、許遠，可是肯逃走的！小丑作怒了眾將校，可綁下二人，斬首送長安。眾應作綁末、外了末今日賊奴殺我，明日朝廷殺賊，罷罷罷，合外唱別離長嘯歸泉路，何爭去早與來遲。我不是尋常的，病死難醫。眾牽末、外同下
小旦扮唐太子，小生扮李泌，眾扮軍校隨上，同走唱
大迓鼓胡兒漫諮雎，天兵直下，定斬蚩夷，那留你片甲和殘矢。從今爭看漢官儀，悍虎奔林，狂兕蹶岐。
末扮郭子儀，外扮李光弼，各戎妝執刀釿忙走上，向小旦跪了末臣郭子儀迎駕。外臣李光弼迎駕。小旦勞苦二位將軍。末使睢陽失守，逆賊肆殘，臣等有罪。小旦將軍請起。末、外萬歲。作起了小生持劍對末、外太上皇有詔，李泌為軍師，諸將官有不從律者，就以此劍從事。郭子儀當先鋒，李光弼統後隊，即日起兵討史思明。末、外得令。眾同走唱
水底魚烈烈旌旗，秋高馬又肥。闐闐鉦鼓，胡頭爭斬歸。同下
小丑領賊眾上，走唱
前腔大漠逶迤，草枯鷹眼攲。弓鳴風勁，驍騰萬騎隨。小旦、小生、末、外領眾上，走唱
前腔獅豹熊犀，天心不顧伊。昆陽震慄，風雷一霎時。
官軍、賊軍相遇，合戰兩陣，末把小丑擒了。小旦將這廝斬首示眾！眾應了小旦大將軍郭子儀，可與朕早下詔書，頒示諸郡縣官吏，凡以城降賊者，能改舊圖新，朕即赦罪；能殺賊守將，遙應官軍者，金百斤，授都尉；能向長安斬安祿山首領來獻者，金千斤，邑萬戶侯。朕不食言。末得令。眾走唱
前腔天子龍飛，將軍盡虎姿。橫屍壘壘，威靈四海知。
小旦劍閣重關蜀北門，小生上皇歸馬擬雲屯。
末、外少帝長安恢武烈，眾雙懸日月照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