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雪中人/第八齣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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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齣 飛絏


仙呂入雙調沉醉東風旦上沒來由群鴉夜鳴,因甚的諸厖吠影?花枝謝夢魂驚猜疑難定。奴家連日心驚眼跳,夜夢不祥,未知主何休咎?今早官人起來拜客去了,我且到釀春園中消遣一回。善人家許多餘慶。內喧鬧,中淨上孺人在那裡?阿呀不好了!外面有一差官,手持令箭,帶領多人,說奉撫院衙門來鎖拿官人的。哎呀!這是那裡說起!你可問他,官人所犯何罪?中淨他不肯說。要官人當面,方才取出牌票來,如今在前廳吵鬧呢。天那!我官人閉戶讀書,有何過犯?是何罪名?是何案情?飛來奇禍,教人難遽明。


我們且出去,再作區處。同下丑差官持令箭,扭末老院子,雜二人提鎖同上你這老狗才,還不叫出主人來,卻推睡裡夢裡,好生可惡!我主人一早出門,實是不在家裡,求爺略等一會兒。呔!好自在性兒,我那有工夫候着。打末介生上侵晨莫報當關客,半道初廻訪戴人。入門介呀!你們是何等人?在此囉唣。官人回來了。


你就是查舉人麼?過來,這是都爺牌票,你自看去。


出票介「為提拿要犯事,照得湖州私史一書,現在書內纂修多人,皆為逆黨,為此飭仰官役,飛赴海寧,將舉人查培繼鎖拿到案,不得遲延,火速火速。」呀!這是那裡說起?手下,將他鎖了。雜鎖生介旦奔上哎呀!官人,這是怎麼說?娘子,就是昔日湖州莊家聘我修書之事發覺了。官人並不曾去,如何株連得上?哎呀!娘子,他,他竟把我名字刻入纂修之內,如何分辨。抱哭介不必躭閣工夫,快隨我們去罷。長官,我並不曾到過他家,實係無辜,倉猝提拿,此情可憫。望你略寬片時,待我夫婦說幾句話兒。我們那裡等得。旦脫釧介官人,這金釧一雙,暫送差官,略寬一刻,待收拾行裝,再為酬謝。生交釧,丑收介也罷,我們還不曾喫飯呢。請到西堂少坐,待小人搬出酒飯取來,與爺們早膳。這等你們快些收拾,我們且喫飯去。這裡來。引眾下嗄!官人,我家何至于此?娘子,此乃前生冤業,無從躲避,只索罷了。抱哭介


嘉慶子他把鏡花水月排名姓,一謎的附葛攀蘿認友朋。冤枉煞文章九命。我當初對他來人說,此事斷不可辦,逆知必有後禍。誰知害到我身上來喲。恨介咳!莊廷鉞呀,你無故想釣高名,無故想盜虛聲。


官人呀,


尹令看伊赭衣行徑,痛伊鋃鐺拴釘,念伊圜扉凌併。和你是疼熱夫妻待等你消息歸來決死生。


娘子呀,


品令我向那刀山鐵床參悟說無生。伯勞燕子東西各飛鳴。空花幻影,此時當思省。勸你在交花小榭,打疊蒲團清淨。切莫要剪紙招魂,引得我鵑血飛來滿院腥。旦大哭介


豆葉黃歎人生,識字憂患相乘。比甚麼愚蠢聰明,各帶着顛危災眚。難期偕老,不如耦耕。何曾為語言文字,何曾為語言文字,官人呀,誤你是東風吹去才名。


丑引眾上不用留連了,隨我去罷。中淨挑行李上生旦扯哭介


川撥棹難分影,好夫妻剛半頃。但願你再返園亭。小生難道我再返園亭,料從今家門變更。安得個有心人來解鈴。那裡有報恩人來解鈴。


家僮,小心服侍官人。淚介中淨曉得。旦扯生哭介


前腔換頭怪雨盲風怎慣經,羅剎耶又怎共行。去罷。不要說了。娘子,羨潮陽貶謫尤輕,算新州安置尤輕。怕,怕羅浮不能合影。難道向三生石重證盟。那裡有三生石重證盟!


抱哭。丑扯生出,中淨隨下旦跌地,婢上,扶起介天那!


尾聲風刀剪斷連枝梗,怕沒有竿上天雞筆上蠅。咳!我只好做一個蝶送莊周向夢裡行。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