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長命縷/第三十齣
第三十齣 團圝
丑扮新興上為善百祥集,逢時萬福來。我新興隨著主人,漸漸加恩,也做到都大叔地面。近時我大爺陞了著作郎,且兼憲職,查勘行軍糧餉,今即還朝。兩位奶奶連生了兩位公子,又是莫大之喜,差我先回報太老爺、太奶奶,方進京城,一直到私衙去。傍立介
滿庭芳外冠帶,老旦冠服上蓮葉過頭,榴花照眼,芳辰端午重逢。宦途遊子,持節度江東。老旦遙望荊湘尚阻,問歸驂,何日從容?丑見,叩頭介。外、老旦你回來了。大爺幾時到京?丑大爺隨後便到。二位奶奶各生了一位公子,特來報喜。外、老旦就生了兩個兒子!樂哉樂哉!外情歡劇,向傳平輿,一躍見雙龍。
新興,你說是某月某日某時生的,誰兄誰弟?丑□是四月初八日。新奶奶生的是辰時,奶奶生的是午時。外好好!都是佛浴之日。
青玉案生冠帶,旦、貼盛妝上海內車書歸一統,奉簡命,方偬倥。戶有流亡慚厚俸。旦、貼禮宜贄棗,時當解粽,向親闈稽踵。
丑大爺們到了。
思園春生、旦、貼並進見,拜介。生久闕晨昏菽水供,歸來猶喜見貌顏豐。旦今日裡高堂初展拜,貼賤妾個也追從。外、老旦、眾合父母夫妻樂事融,福如川方至,慶緣重。
外孩兒,你超拜一官,雖云非分;連舉二子,喜實倍常。老旦媳婦,你保節重逢,既稱奇遇;為夫納妾,猶著賢聲。快抱兩個孫兒來!小旦抱兒上大兒色清徹,冰膚玉為骨。這是新夫人生的長公子。丑抱兒上小兒氣食牛,賓客皆回頭。這是夫人生的二公子。外撫長兒介看這長的,虎盼生威,有飛騰萬里之氣,後去當以武功顯。撫次兒介看這幼的,鳳采成章,有翺翔千仞之度,後去當以文業顯。老旦也都是興門之男,充閭之子。生跪介孩兒傳得葛真人遺法,煉成九轉靈丹二百粒,奉父親、母親。用九節菖蒲酒,每服一粒,延壽一紀。旦、貼跪介媳婦們製得五色長命縷二副、艾虎十枚、靈符十道、羅衣四襲,奉備節儀。外都收了。孩兒,聞你與媳婦相逢,全得長命縷,可說詳細。老旦這卻待老身說。他兩人六七歲同學之時,正遇五日,孩兒把身佩的長命縷私贈媳婦。老身得知,姑娘後來求聘,以此老身一力贊成。待隨相公來揚州,也不記這話了。媳婦,把那當時的舊縷來與我。旦佯羞出長命縷送老旦介。外原來如此!
剔銀燈老旦念蘭閨珠圍翠擁,小兒曹逢辰歡哄。也學人把彩縷私相送,因此上,卜于飛許諧雙鳳。合匆匆,揚州一夢,今日呵,卻驚回江潮曉風。
前腔外雖只是金搓線攏,端然做媒紅遵用。便塵迷日炙風橫縱,秉貞心半絲不動。合匆匆,煙花一夢,卻驚回景陽曉鐘。
孩兒,差人接岳母來此就養,非□你子婿之禮,甚慰我手足之情。作急就去。生只在明日發行。眾殿前司時爺齎詔到了。
丹鳳吟引小生時俊冠帶齎詔上上國夔龍,中朝梁棟。下丹詔,紫泥函縫。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撫歷有年,方嘉與天下士大夫分職而理,女師閨範,猶切崇尚焉。抑以中外交脩,非有二道也。爾著作郎、前全州司戶單英符,贊治殊方,歲增戶口;近遷華省,日富縹緗,茲特授爾為秘書省少監。其妻邢氏,智能自衛,以成其貞;仁能逮下,以成其惠,茲特進封貞惠夫人。夫天既報之以子,朕自當貺及於親。爾父禮部郎單廣淵郎潛用績,母魏氏內訓是閒,廣淵可改任天章閣待制,魏氏封平原郡君。爾妾李英,肯謝群於紅粉,早見夢於綠衣,併封為狄道縣君。湛湛露斯,匪遺細物;昭昭風化,藉助洪猷。爾其欽承,以需後命。謝恩。謝恩介。老旦、旦等退後,外、生、小生相見,揖介。小生恭喜橋梓,並獲高遷。因捧絲編,遂諧良晤。生牛渚一別,忽經數年。鳳詔加恩,自慚多幸。小生下官又聞得大人連舉二孫,昨冬郊霈,御賜金錢三十文,謹奉十文,為洗兒之會。外、生謝介雅貺何當!小生下官就此告辭。新裁五色詔,歸奏九重天。小生下。淨扮堂候官上弄獐書戲娛,題鳳字非凡。中書省虞爺,聞得潭府連舉二孫,昨年御賜彤弓一張,玈矢十枚,奉為懸弧之賀。外、生台光下照,斗仰增榮。拜上丞相,明晨愚父子潔誠躬謝。請後堂茶飯。淨不敢。長安日下近,短掾府中趨。淨下。外孩兒,我因詔旨,想起一事。向年采石奏功之日,你何為改名英符?生孩兒從父親在揚州,聞得順陽虜變,料想岳家必致流離。到后土夫人廟求一夢,那夫人夢中道:『邢春娘乃單英符之妻。』以此改名入奏。外前此多感觀音大士,今又說到后土夫人,可見人生都繇定數,何苦勞心!
減字木蘭花外、老旦浮生散聚,鏡裡流光飛六馭。生共坐團圝,且祝長生盡子歡。旦、貼□妻納妾,此事真奇非易得。合滿眼兒孫,疊笏聯纓荷聖恩。
老旦既是端陽佳節,又且孩兒生辰,老身已設席在此。生孩兒、媳婦,先壽二親。上酒介
大環著生遇明時歌諷,遇明時歌諷,聖德興隆。鯫生忝班行法從,況官聯父子清署崇,就養新承寵。外、老旦天書降封更盈門,均被皇恩重。貞誠念,永報殊私,豈敢同群眾。合恰逢今日端陽,又到切玉包金,再把蒲觴捧。巍然移孝為忠,酒獻南山頌,象列北辰拱。
前腔旦上酒介憶邊塵驚聳,憶邊塵驚聳,浪泊花橫。染素絲五綜光還瑩,是真金百煉精在鎔,蘋蘩喜親奉。貼上酒介不嫌采葑,猶得遠隨方。筐篚充庭貢,雙珠出蚌看化生,水拍銀盆弄。小旦、丑抱兒跪介兩個孫兒也上壽酒!合前
末院子上自天題處濕,當暑著來清。稟老爺、大爺,聖上賜百官端午節宮衣二領、宮扇四柄、百索二條,鴻臚寺報名親領,來早謝恩。外、生知道了。
越恁好合唱謝宮衣題詠,謝宮衣題詠,疊香羅雪色溶。著當暑生涼,長短適衷。襯朝佩,御煙籠。合長絲續命人人共,願千秋萬歲當此際,酒暢歌成哢。
前腔戲場忻鬨,戲場忻鬨,論人生總戲中。只改頭換面,將人眼蒙。也有貴賤,有愚聰。合前
餘文妻賢子孝臣忠勇,樂府新翻勝樂翁,試看五采毫飛萬丈虹。
紫陌金堤映綺羅,禪心未了奈情何。
年光到處皆堪賞,燈下妝成月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