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西湖扇/第十四齣
第十四齣 不辱
菊花新外同丑持旌節上一封天詔下遼陽，歷盡波濤海路長。風急塞沙黃，為國丹心猶壯。
差官俺自溫州下海，幸遇順風，不消數日，直抵天津，就是燕京了。不日就有金國差官，到此問俺貢聘之禮。你可把膽放開些，休折了我宋朝的銳氣。俺自有話對他。丑陳老先生為國忠心，誠為可敬。但北朝勢大兵強，我江南一向進貢納幣。這些使臣都是以諸侯陪臣之禮，見他家官兒也要嗑頭的。如今秦太師只發下一路文表，使先生口講歲幣，分明是難為你我了。老先生還要小心奉承幾句，大家回去，這個狗骨髏兒不是要的。副淨扮達官眾上官任皇華使，門迎重譯人。八方通玉帛，四海盡來賓。聞得宋國差官進表納貢，因何不來投腳色進見？左右傳他進來投見。丑扯外科陳老先生，快快進去。我們先行庭參禮兒，再遞腳色。外差官，你可去說，使臣乃遠來大國重賓，聖旨在身，不便私謁。叫他奏知金主，親自升殿，行九賓聘享之禮，俺方拆讀詔書。丑照稟介副淨怒介嗄，俺家自許南宋講和，加歲幣一百二十萬，叫他稱臣納款，還不甘休。這個使臣來得古怪得緊！既然如此只得奏聞。下
菊花新末扮兀朮太子旗仗隨上中都王氣鎮遐荒，四海梯航進朔方。立馬躍錢塘，何日投鞭破浪。
俺大金國自滅遼克宋，建國燕都。爭奈南宋恃有長江，未歸一統。自今王倫、秦檜往反講和，俺曾加幣百萬，他今日尚未議從。待彼國使來時，必要折挫一番。副淨稟上我主，今有宋國使臣來納幣，又說行聘享九賓之禮，方肯開詔。末這等胡講，他宋國進表稱侄，已將大宋皇帝二字削去，就是陪臣了。如何要行賓禮，叫他面奏。外同差官上丑跪拜外持節立介。末問宋國使臣因何不跪？外怒介
泣顏回外大宋舊天邦，未許偏陲頡頏，河山雖改，猶存萬里長江。貴朝用兵十年，可稱天下無敵，那劉錡順昌之捷，韓世忠鎮江之勝，吳璘大戰仙人關，岳飛直擣黃龍府，也略見宋朝的人物了。那張韓劉岳，取中原直抵穹廬帳。當時岳元帥若非秦檜以金牌召回，也未必還有今日。恨道傍控馬書生，致奸邪屈陷忠良。
前腔末言語太麤狂，輒敢郎當強項。搖唇翻舌，腐儒不識存亡。你那二帝困死五國城中，只有江南一席之地，幾番入海渡江，僅存殘喘。若不因你納幣求和，豈容到今日。殘疆微弱，總逃生一域終當喪。叫左右將此人拿去殺了。眾擁刀逼外介。丑戰叩頭介笑枌榆狂效鶤鵬，似當車奮臂螳螂。
外不動指末介俺道東萬里飄洋，輕身到此絕域，何懼一死。俺是讀書君子，說幾個古人你聽。
榴花泣外相如齎璧，叱咤犯秦皇。存邯鄲，叱秦強。這是中國的事，就是你國中舊典，有那蘇武你可曉得麼？上林嚙雪牧羝羊，冰天雪窖泣穹蒼。乾坤甚廣，就投荒去國心尤壯。李陵碑荒草寒煙，明妃塚至今無恙。
副淨好大話。
前腔副淨窮酸廝養，義氣尚昂昂。笑輕生不忖量，你則道臨危授命裂剛腸，丹書青史有輝光。這等人殺之無用，反傷兩國和好，不如流徙於漠北，使他困苦而死。那風沙磨障，一納頭魂送蠻郊葬。白狼河隔斷鴻書，胭脂嶺遠竄龍荒。
丑扯外介陳先生你拜了罷。大金皇帝，如今不殺你了。外不理介
尾聲外大丈夫何懼投煙瘴，丑患難你須遍嘗。合那黑海黃沙你慢慢享。擁外奪旌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