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西湖扇/第五齣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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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齣 廷諍


點絳唇末扮黃門官上月影龍樓,星寒珠斗。聞殘漏袞袍開奏,香滿黃金獸。自家黃門官是也。早朝時候,天子早已升殿,不免在此伺候。外持笏公服上草野封章,出位難緘口。嗟陽九,覆皇誰救,跪把丹衷剖。


自家國學生陳道東是也。受業于胡淡庵先生,曾同劾奸黨王倫,阻其和議。目下金兵南犯,滿朝文武各官,全無一言直諫。俺陳道東,以國學下士,明知不係言官,來此午門外,率諸生四百餘人,力止和議,不免伏闕奏聞。早朝將罷,文武官有何文表,就此披宣。外舞蹈拜介


啄木兒抒愚慮,供聖籌。念國事,殘疆難共守。歛金繒屈膝龍庭,守燕棟甘為牛後。自金兵以和為名,沮我士氣,加幣不已,必至加兵。梓宮未返天王狩,往來空墮奸人彀。臣願力誅和議奸臣,自蹈東海而死。臣不願處小朝廷學沐猴。


官裡道來,朝廷久處和議,陳生不係言官何得妄奏。臣草莽下士陳言不避斧鉞。


前腔甘誅戮,除佞柔,秦檜王倫是國讎。欲依違,曠位全身,更誰能,為君引咎。唯唯諾諾顏何厚,累累若若章還綬。臣願修兵防戰。仍遣一老成大臣,往金國力爭。彼知我國有人,加幣之謀不爭而止。那裡有出使相如柱璧投。


官裡道來。陳道東本該重處,姑念書生免罪,着大臣會議。外謝恩介萬歲萬萬歲。


三段子杞人隱憂,望丹宸芻蕘未收。恤婺嘆周效前籌,批鱗枉求,垂堂廈傾誰能守。一木空閑扶天手,何似高陽學縱酒。


俺陳道東,上書不用到也罷了。只怕奸臣恨俺,以此傾陷,這也隨他。


歸朝歡投閑去,投閑去,得休便休。甘石隱浮雲遠岫。奸臣的,奸臣的,無端禍由。抱孤憤痛心疾首。俺如今避世埋名,藏身遠遁,佯狂避禍便了。想四方兵火生烽堠,江山半壁難依舊。還只怕北地南冠盡楚囚。


獨把封章奏九天,孤忠無計挽龍泉。
當時止有秦長腳,身在南朝心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