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玉馬珮/第二十一齣
第二十一齣 夜晤江陽
垂簾安妝臺，旦上坐唱
雙調引子花心動新理殘妝，懶重簪釵鳳，撚敲方響。風盪水痕，雲破月蹤，添得薄寒微朗。有約人來還惆悵，須防範輕狂粗莽。慢揣量，初來盟會，怎似織女牛郎？
生查子何難共少年，不易同風雅。拚暖鳳凰巢，歎冷鴛鴦瓦。奇逢非偶然，得了如何捨。有分惹相思，細語菱花下。
玉娥得遇黃生，實關宿世。偶爾箏彈，遂邀詩贈。相約訂盟今夜，永託終身。早已日沉月上也，不免點起燈來。向內取燭安卓案介
仙呂入雙調過曲淘金令金字令相關宿緣，天數何能強。相逢偶然，心事何曾講。對月邀三，迎人成兩。五馬江兒水教我心兒暗悔，六禮未將，無人怎可私會郎。但此時失錯，後恨無已，事急情迫，不能以禮相防也。羨殺千般旖旎，滿腹文章，怎把良緣等閒輕爽。生上
步步嬌綉戶微開燈初上，料想他情況，些些宛轉腸。漸入纏綿，未許消放，舉止少輕狂，添得嬌羞象。
佳人約我無先寢有一言，纔得開口，無限含羞，又掩簾進去了。小生候得月升，好不耐煩也。看此時各舟俱鬧神串戲未歸，正好請他出來相會。若到夜闌，又有阻滯。待我喚一聲。姐姐，趁此時無人，可出來小生拜見。姐姐，姐姐，出來罷。旦聽他那邊悄聲相喚，好急性也。
玉胞肚他癡心專望，送低聲何曾敢揚。且休圖握雨攜雲，好周旋怨粉愁香。愛殺你瓊樓玉宇探花郎，有無限弄月吟風就裡藏。
生微聞有聲音，待我再喚。姐姐，姐姐。
其二深情相向，促行來呼聲漸長。莫單遲一刻千金，早安排步緩心忙。盻風前冉冉紫雲翔，現霧鬢星眸明月妝。
旦秉燭、扇障面行上。旦
江頭金桂五馬江兒水潛行相向，黑夜裡偷傳明月光。輕自拋頭露面，只因話短心長。無奈忍羞慚偷近郎。見介妾質鄰蒲柳，調奏巴人，謬承贊賞，特來拜謝。生小生妄賦蕪詞，未蒙呵斥，見愛殊深，正當拜謝。生揖，旦置燭於地，收扇答拜金字令旦非斆兒女情腸，私奔誕放。則為終身事大，特地來商，休當浪逐行雲隨楚襄。奴賈人之女，小字玉娥。幼喜弄柔翰，承示佳詞，深情逸韻，令人感泣。君一片有心人也，願得如德耀，從伯鸞齊眉足矣。倘不如願，有相從地下耳。慕君才華，不羞自獻，君異日富貴，幸勿相忘。生卿家雅意，陽侯河伯，實聞此語。所不如盟者，無能濟河，我與姐姐對此燈月拜訂誓盟。作同叩拜介桂枝香旦再叮寧告語，迴避了時年浮浪，莫相忘。他年富貴休移易，此日恩情託久長。
生聞卿之言，銘勒肺腑。姐姐，小生還有一言。
其二愛你飛瓊般樣，風流秀士行。胡伶媚眼，唧溜柔腸，教小生繫心頭不暫忘。何日共枕同牀，形影廝傍，常自根盤連理，頸鎖鴛鴦，受用這蘭脂絳桃私語香。生握旦手，旦急避介。旦這如何使得，妾非淫奔者流，君奚輕相視也。雖委身於君，亦當候六禮之成，豈可作禽獸行徑乎？只圖目前苟合，他日憑何徵信耶？請即告別，無敢再面。旦持燭下。生好個守禮女子，我黃損非輕薄之子，但假此以試，可保堅貞相俟，不負偕老之願矣。看他心貞性剛，幽閒停當，世無雙。來時節巫山艷女冰輝月，去時節姑射仙人玉漬霜。
內吹打介。內云龍神回馬了，歇了戲也。生待我睡去，免使裴老疑心。
集唐瑤池阿母綺窗開，旅夢天涯相見回。
曾是寂寥金燼暗，碧山明月照蒼苔。
注釋 當去聲 射音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