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牛頭山/第二十齣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跳至導覽跳至搜尋

第二十齣


賀聖朝老、正軍士,隨生上穉兒忽自家來,教人幾度疑猜。我岳飛。保護聖上在牛頭山,已經九月。所有各處解來的糧米,盡被金兵搶劫去。各鎮救應的兵馬,盡被兀朮殺回。如今須索奮力與他決一死戰。前日牛皋催糧上山,他說便道到家,述知張后避難我家,隨即奏聞皇上,龍顏大喜。牛皋又說,岳雲神授武藝,勇猛異常,這樣荒唐之言,聽他什麼!方才飛馬來報,說岳雲已殺上山來了。我想他小小孩子,怎殺透得百萬重圍?此必是兀朮劫他上山來說我。他到跟前,若有話說,豈不搖亂了軍心?且待來時,我自有分曉。小生上久違定省禮多乖,趨庭乞恕愚孩。


正、老報介小將軍到!小生進跪介爹爹在上,岳雲孩兒拜見!生怒介唗,畜生!你不在家讀書養母,卻到此做什麼?叫刀斧手伺候!眾應


風入松齠齡何事向天涯,一見令人驚駭。你在家奉母誰人代,驀忽的遠來山寨?小小年紀,這樣妝束!脫儒服把戎衣浪改,我且問你:槌和馬,出誰儕?


小生爹爹聽稟,孩兒呵!


前腔雙槌神授似蓬萊,贈我匹馬纓冠戰鎧。生喝介唗,胡說!你來此做什麼?小生孩兒蒙九天玄女娘娘分付,說君父有難,急往救解。君親急探難耽待,同退敵立功邊界。誰要你退敵!小生孩兒此來呵!奉母命又娘娘遣差,獻手札,便明白。


這是正宮張娘娘送與萬歲爺的手書。叫左右,將這封書送到御營,進上皇爺。老應下、即上。小生這是母親送與爹爹的書。什麼書?扯碎介叫左右,速速綁了,推出轅門梟首!眾應、綁小生推出。付、丑、末三將急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前腔元戎息怒且開懷,怎把無辜殺害?他不奉軍令而來,自然要砍。他親承懿旨天般大,豈無辜自投山寨?況他是萬人敵英雄將才,天遣至,剿狼豺。


他犯法當斬,顧不得別的。刀斧手快些斬來!三將跪介元帥若要斬公子,眾將情願代死。寧可砍了眾將,公子斷斷斬不得的!小將願代!小將願代!雖然眾將苦勸,若不斬他,令不行已!內喊介萬歲爺駕到!三將起介皇爺到了!生、眾跪接


前腔外上遙傳鳳札喜顏開,親赴轅門救解。向生扶介元帥請起!見介寡人聞知小將軍到來,甚為歡喜,怎麼元帥要將他斬首?親兒無罪須歡愛,反把天倫傷壞。他不奉軍令,私自上山,故此要斬他。這也不是犯法,娘娘書上,說他神勇非常,道是牛將軍也戰他不過。是、是!況神勇天心鑑裁。眾將已曾苦求,元帥執意不從,求萬歲爺玉音釋放!諸將請起,寡人自有主意。還要加寵眷,賜官階。


軍士們,速速放綁!過來,謝了聖恩!小生聖上萬歲、萬萬歲!平身!看介妙!好一個將才,有其父必生此子,真孤家之萬幸也!寡人已分付文書房,即刻有官誥來了。二生多謝聖恩!寡人有軍務重情,要與眾卿商議,可到御營去。是。元帥是擎天碧玉柱,小將軍跨海紫金梁。同生下。小生向三將揖介各位叔父拜揖!三將妙嚇!難得,難得!


前腔經年不見長身材,更武藝驚人無賽。小生重蒙諸叔求寬貸,且幸喜餘生得再。這是聖上的大恩,如今請到咱帳房裡去,大家喫一杯慶賀酒。各拖介到我帳房裡去!須暢飲歡聲笑咳,看指日,掃塵霾。


聖旨下!聖旨到了,小將軍接旨!


天下無雙士,軍中又一輪。


入介、小生跪介。貼聖旨已到,跪聽宣讀!詔曰:「天生豪傑,佑我邦家。朕賴英雄,平茲患難。茲爾大元帥子岳雲,少年精悍,神授韜鈐。義勇綽有父風,忠孝本乎天性。萬里赴勤王之舉,一身衝勁敵之圍。韓、彭罕及,頗、牧尤加。特封汝為忠勇大將軍,五營都統制,掛破敵先鋒印。即日同父剿滅金兵,護歸鑾輿,成功之日,另加爵賞。」謝恩!小生萬歲、萬萬歲!請過聖旨!下。眾小將軍,恭喜!恭喜!


前腔皇恩寵錫實奇哉,年少特叨封拜。天生將種真英邁,無雙士擎天架海。小生因戮力靖夷九垓,鐫名姓,上磨崖。


我們同陪小將軍到行營謝了恩,就到營中飲酒便了。小生多謝叔父們厚情!


天語叮嚀處,皇恩曠蕩中。
小生小臣無以報,血戰奏奇功。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