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燕子箋/第三齣
第三齣 授畫
菊花新外冠服、末隨上寅清典禮佐明良,兩袖平分玉案香。朝罷輟鵷行,花下暫時遊賞。
集唐紫禁朝天拜舞同,玉樓金殿曉光中。
微臣欲獻唐堯壽,遙指南山對袞龍。
下官酈安道便是。早官翰苑,忝陟容臺,贊鈴閣之訏謨,掌秩宗之典禮。只是白雪絲生鬢上,青山家在夢中。膝罕麟兒,執慚虎子。幸喜夫人鮑氏,治內幽貞;女兒飛雲,性生慧淑。骨肉團聚,聊慰老懷。今日退朝回來,衙門無事。不免與夫人孩兒,署中花下消散片時。院子,請夫人小姐出來則個。末夫人、小姐有請。
前腔老旦、旦偕貼梅香上老旦口脂面粉帶餘香,遙聽鳴珂出建章。旦花柳漏春光,綵勝又翻新樣。
外、老旦揖拜介旦拜介爹媽萬福。外孩兒到來。夫人,我年踰耳順,齒髮漸衰。鱸蓴之興久酣,雞肋之味俱盡。陳力宜知止足,仕途應避嶮巇。但屢疏乞身,未蒙聖允,如之奈何?老旦相公,如今國家正當多事,況你年紀未甚衰頹,還須殫力公家,豈可遂圖私便?外夫人說得有理。旦孩兒見此春光明媚,爹爹退食餘閒,今日辦下春酒一杯,與母親一同為壽。外如此生受你了。旦拜送酒介
榴花泣石榴花外十年青鬢憂國盡成霜。慚鳩拙玷鵷行,蓴鱸飛夢到江鄉。鏡湖投老未許遂歸航。泣顏回君恩敢忘,念漁陽鼙鼓聲悲壯。慶天階蓂葉生輝,醉春卿花裡傳觴。
前腔老旦雪晴鳷鵲歸苑帶恩光。朝回案舉相當,休因庭桂動淒涼。指旦介他知書達禮,你有女似中郎。旦再拜介親恩忍忘?願年年花下人無恙。祝椿萱眉介南山。又何必結絲蘿腹坦東床?
漁家燈漁家傲眾跪唱染袍袖御府天香,捧雕盤玉女瓊漿。聽只聽鳥弄春聲,不住的落花輕漾。剔銀燈春光合宅齊歡賞,真不羨神仙蓬閬。待傳梆,入朝時又忙,請將息百般勞攘。
外你們起來。丑扮門官捧紅氈包上朱鷺鼓敲三下棒,紅猩氈裹一封書。作擊鼓介院公!門官稟事:外面有天雄軍節度使同年賈老爺。差人,有書在此問候。末稟介外與我取進來。丑從轉盤遞、末下末稟老爺,書禮在此。外接書看介夫人、孩兒,此是我同年天雄節度使賈公,名喚南仲,與我至厚,如同胞兄弟一般,是他差來問候的只是禮物太多,沒個全受的道理。
前腔念故人高牙遠方,一紙書殷勤寄將,抵多少雙鯉加餐,又何必南金重貺?老旦這來意甚遠,受他一兩樣,也纔使得。外看禮帖躊躕介也罷,受了他吳道子水墨觀音像罷,取過來看。末展畫看介且酌量領納菩提像,瞻水月青蓮合掌。夫人,此畫果是吳道子真筆,如今難得。旦這一幅像,爹爹把與孩兒供養罷待焚香,把金經頌揚,小閣中梅花磐響。
外如此,院子,你可領了這幅畫,裝裱齊整,交送小姐處供養。末曉得。老爺,本衙門答應裱背繆繼伶,裱手甚好,發與他裱罷。外這也由你。你可分付賈爺的差人,明日領回書便了。末理會得。
尾聲合家慶集,愁眉放,且暖閣權時將養。外明日衙門有事,好早進去。莫誤了平旦雞聲報曉光。
花撲玉缸春酒香,故人雙鯉自遐方。
絲綸退食文章靜,竹下鵷雛引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