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清忠譜 吳本/第十七齣
第十七齣 騙捉蕭豪韻
丑白上
五鼓傳來急,硃單發內堂。
犯人難捉獲,夥計細商量。
自家蘇州府堂上頭班快手陸鳳喧的便是。今早五更頭,太爺傳我得進去,發一張硃單,說要捉五個欽犯,分付如此如此,不可洩漏,亦沒得細切腳,叫我囉裡去捉?為此到夥計厾去商量。胳裡自哉,開門!開門!老上白來了。日間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喫驚。是那個?丑夥計,我拉裡。老原來是夥計,為何這般早?丑今早五更頭,太爺傳我進去,當面發一張硃單,要捉五個欽犯。老可有切腳?丑亦沒切腳,叫我囉裡去捉?為此答你商量。老硃單呢?丑拉裡,拿去看。老拿來我看!「仰役密拿顏佩韋、楊念如、周文元、馬傑、沈揚等五人,立刻回話。若無,擡棺木來見。」丑阿有個把認得個?老周文元我是認得的。丑囉個奢周文元?老就是在李王廟前擺說書場的周文元。丑嚇,就是周老男兒周拆興!老正是他!丑手腳裡來殺得個㖸!老他住在一圖地方,總甲是龔小園,拿着了一個,那四個多有了。丑一圖總甲是龔小園耶!老正是。丑蓋沒就去。老待我閉上了門。丑走嚇!
六么令同唱閶門開了,急急飛奔,不識低高。普安橋過上津橋,林家巷、轉彎跑,地方家裡忙來到、地方家裡忙來到。
白這裡是了,開門!開門!付上來哉!閉門家裡坐,何人剝啄敲?是六個?老、丑是我每。付兩位府裡大叔,裡向坐。老不要坐了,有要緊事與你商量。付奢事務?老要在你身上拿五個要緊人犯。付奢要緊犯人?拿牌來看。老看不得的。付好個,勿看牌,羅裡曉得姓張姓李,叫我羅裡去捉?老不差,拿去看。付「仰役密拿顏佩韋、楊念如、周文元、馬傑、沈揚等五人,立刻回話。」嚇,打校尉個出事務發作哉個!馬傑、沈揚個兩日日夜拉賭場裡趕賭,個周老男兒拉地方浪做大阿哥,楊念如要體面個,顏佩韋勿住拉我地方上。況且裡厾五個才是要體面個、有手腳個,百十個小夥子勿拉裡厾心浪,我答㕶個兩個人,阿是捉勿成。老太爺說須要如此如此,要在你身上拿的。付賊介等我想想看。老你去想一想。付嚇,有個道理拉裡。付什麼道理?付方才說個,馬傑、沈揚日夜拉賭場裡,我答㕶個歇走到賭場裡,只說太爺拉賭,騙裡厾進子城。個個周老男兒個兩日是會上日日喫得希醉居去,我答攙子里,只說送里居去,攙進子城。個個楊念如、顏佩韋聽見捉子里厾三個兄弟,自然來問,我只說太爺捉賭,叫里兩個到府前去明白,騙到府前,一□而拿。此計如何?老好計!好計!依計而行,我每就走。付等我關子門裡介。老走嚇!
六么令你把硃單藏好,不必明言,且自裝喬。賭場日夜亂咆哮,忙走入、便擒牢。機關就裡誰知道?機關就裡誰知道?
旦、貼內應快讓我下注!快讓我下注!付個裡向就是,兩個才拉哈,㕶厾動手,等我走開點。老、眾在這裡了。旦、貼上呔,做什麼?老、眾太爺拿賭!旦、貼拿賭叫了地方,有話府前去講!老不錯,到府前走,到府前走!下。丑上請了,明朝會!
六么令聲名盡曉,問問姑蘇,誰是英豪?十三太保把名標,打校尉,顯雄梟,今朝酒醉歸家早,今朝酒醉歸家早。
付、老上就是里!丑呔,六個冒失鬼,背娘舅個!付、老不是,見你醉了,來扶你回去!丑嚇,扶我居去,倒得罪㕶厾!付、老好說,好說!丑我勿醉㖸!老、付不醉,不醉,走走走!下。淨上楊兄弟走嚇!末上顏大哥先請!
六么令聞言驚跳,清早拿人,盡是吾曹。淨白楊兄弟!末顏大哥!淨阿曉得拉?末不曉得什麼。淨我里三個兄弟才捉進子城哉!末便是,我也曉得,說是拿賭。淨唔,只怕勿是捉賭個嚇!末不是拿賭是什麼?淨唱必然此事有蹊蹺。末拿賭是常事罷了,有什麼蹊蹺?淨我曉得哉!末大哥曉得什麼?淨打校尉個事務發覺哉!末嚇,是嚇,不差,如今怎麼處?淨我答㕶做子事體,那言連累起里厾來?唱親身事,怎推交!淨、末問明急急先投到、問明急急先投到。
付、老、丑上。付白就是渠厾兩個。阿呀兩位大爺,羅裡去?淨、末老龔,我正要問你,我每三個兄弟,為何拿進城去?付嚇,為太爺有票拉外頭捉賭了,捉進子城哉!末只怕不是拿賭嚇?付那間也勿難,若是捉賭呢,兩位大爺保子出來。若勿是捉賭呢,唔、唔再處,再處。淨、末打校尉事情發覺了?付、丑、老咳,沒有此事!淨、末這兩位就是承牌朋友麼?丑、老正是。淨就有個樣事何妨?一身做事一身當,殺特子個頭即得碗大蓋個疤。末隔了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子了,什麼希罕?丑、老、付則、則、則,好漢子!好漢子!
一封書淨、末唱老龔!男兒氣本豪,猛拚生忿一朝。身家擔自挑。怎偷生惜羽毛!急向公庭分白皂,肯使他人李代桃。眾唱合覓知交、赴官僚,管取平安萬事消。
付白捉子!丑拉裡哉!淨呔,動手麼?末呔,那個動手?付、老大爺,他是新出來的,不認得大爺,得罪了!淨、末新出來的?付、丑、老正是新出來的。淨勿認得我顏大爺?丑、付、老正是勿認得了,得罪了!付冒失鬼!淨、末跟我每來!丑呦!淨、末動手!唔唔唔,隨我來!付、老、丑是哉!淨、末下。付、老呸,前邊去拿子。丑勿要說哉,走罷!走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