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永團圓/第二十五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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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齣 促姻


淨素服上
三尹威名振魯東,軍門巡捕盡欽崇。
今日始知九品貴,公丈烏紗更不同。


下官江納,起補東阿縣主簿,蒙都爺鈞旨,留作巡捕官。笑介高公因小婿蔡進士面上,另眼相看。眾人見都爺作興,誰不趨奉。正是:


六親興旺逢佳運,一人提掇照恩星。


都爺已傳過三梆,將次開門了,不免立候則個。內鼓樂,外冠帶、小旦扮門子、四雜隨上


南呂引子步蟾宮三湓節鉞經綸手,撐半壁營開細柳。秉孤忠後樂與先憂,萊海澄清功懋。


集唐紅旗半捲出轅門,破國平蕃昔未聞。
天子預開麟閣待,身留一劍答君恩。


下官蒙聖恩眷注,超選巡撫山東。到任以來,日為合省群僚謁見投文,殆無寧刻。正是:


帝眷隆崇,一片丹誠天際繞。
宦塵鞅掌,數莖白髮鏡中新。


分付開門!眾鼓樂開門介,生冠帶、小生戎妝、雜隨上


生查子新捧簿書投,曲荷帡幪久。小生棨戟樹牆,桃李祈培覆。


淨見生、足恭介。雜報門介縣官進!生入見介。雜武官進!小生入見介,生、小生遞文書介。外接看介原來就是任金剛、賽崑崙這一夥。本院去冬入覲,誤宿其店,幾遭不測。向係捕逃,不意復肆猖獗乃爾。拱手介今得貴縣和貴職猝爾擒獲,足見應變之才,本院尚當奏聞超擢。賊眾俱已擊斃,止有賊首現解轅門,仰候嚴審。這夥強賊,他處畿省之地,恣鬼蜮之謀,持刃凌官,擁眾劫庫,事雖未竟,為惡極深,宜照響馬例,即刻處決便了。將旗付小生介就煩貴職監斬回話!小生得令!同雜下。生知縣向蒙大人覆載之恩,時刻銘戴。前在京候選時,踵門數次,値大人秉鉞北行,不得面叩,伏望照亮。放榜後一見尊諱,雀躍欣喜,今又得同事茲土,益慰鄙懷。小生同雜獻人頭上賊首已奉令斬訖,獻上首級。巡捕官那裡?有!你將此首級懸掛城外通衢號令,休得有誤!領旨!提人頭下。外對小生介有一公幹,特留貴職在此暫駐幾日。小生嗄!外對生介尚有事相商,且到後堂一談。分付掩門!小生出、眾掩門介。外、生作到後堂,各坐介。外向日江納炎涼之見,便欲變盟。今足下一旦奮發,彼亦自覺惶悚。蒙老大人格外曲成,使文英有此寸進,盡出造就之恩也。只是本院今日呵!


南呂過曲瑣窗寒芻蕘一語相謀,勿𧦧𧦧拒不收。大人見教,文英焉敢不從。我有閨中弱質,嬌媚溫柔。拱手介配夫相女,欲聯婚媾,何須仗冰人成就。此姻望一諾詠河洲,共慶百年偕首。


前腔恩臺語重山丘,念卑微敢浪搊。老夫言語,自然該從的。只為糟糠有婦,怎忍輕丟。況小姐呵!瑤臺仙種,豈堪屈右,斷非敢依回可否。起揖介此姻望別選鳳鸞儔,曲賜原情矜宥。


我意已定,不用推辭了。作出介。生適纔台旨,知縣決難從命。我已擇是月十五日送小女到貴縣完姻了,不必再辭。請回罷!拱生出介。外


調螺徐待蛾眉畫,歸去思敲合巹詞。


分付掩門!下,雜掩門介、下,小生冠帶上、生見介。小生方纔撫公有何話講?好笑得緊,要把小姐配與小弟。小生這事也奇!小弟再三推辭,他說主意已定,到十五日送到縣中成親。這怎麼處?小生撫公有命,焉敢遽違。況他是個有經濟的人,必然有一定見,只索順從了罷。豈有此理。小弟刻下便回縣去了,吾兄在此,或者可以進言,還望解釋此舉。小生咳,蔡兄!


尾聲姻緣宿世多奇遘,怎肯做憐新棄舊。真個是宦路羊腸難自由。


小生柏府巖巖德望隆,姻親何用強和同。
有緣千里能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