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兩鬚眉/第九折
第九折 宴功
副淨戎妝上
畫虎不成終類狗，屠龍無用不如魚。
我馬良材。掌握十萬雄兵，官至總戎。掛印封伯封侯，指日可待。怎奈史道鄰這老兒，清奇古怪，每事節制我們。前日流賊來打六安，他竟委我去救應便了，可笑差了王憲為前鋒，我為後應。那王總兵把兵馬慢騰騰地行去，一個六安州被流賊打破了，殺得城內乾乾淨淨。你道許多性命，那個斷送的？天又作怪，一個霹靂，把老王打死。幸得區區有些福分，公然無恙。被我將人馬紮在六安州數十里之外，鎮日放炮吶喊。那些流賊，一來搶足了東西，二來也怕官兵會剿，連夜走了。我遠遠地趕了一程，到軍門請功。誰想史老兒不以為功，反以為罪！笑介論理雖然如此，也覺得太古板了。那黃禹金不知在那裡去招了幾個土賊，又不知在那裡去抓了一個孩子，驚天動地說拿了流賊太子。老史今日到教場中斬級賞功，請我去陪宴，這明明來嘲誚我。你聽那鼓樂之聲，是史老來了，不免先到教場中去。正是：
且作癡呆漢，權為懜懂人。下。外紗帽、紅袍，雜儀從隨上，行介
中呂過曲泣顏回外、眾合玉帳擁貔貅，烽火夜鳴刁斗。文謨武略，蕭、曹、伊、呂為友。新圖八陣，挽炎劉帝業千秋久。混功名半世干戈，老漁樵何年詩酒？
作到介。外
閫內玉書頒舊詔，陣前金印受新降。
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為日月光。
下官史可法。前日流賊來寇附近州縣，委黃鎮救援英、霍，因賊未至，尚留鎮守。委馬、王二鎮救援六安，不意六安失守，王鎮天誅，馬鎮回來，昨已痛懲一番。且喜黃禹金奉委招安，已曾招過三尖、麻埠、羊山等寨，擒解偽太子九虎并頭目一科蔥等到營。今日在教場中斬賊獻功，大開筵宴，賞勞眾將，以彰盛典。副淨
日月依龍德，風雲挾豹韜。
作見介。外今日斬賊宴功，威行遠近，先生與有榮施。副淨此皆恩臺威德所致，小將何功之有？生上受圖黃石老，學劍白猿公。黃禹金參見老大人！外立起拱手介贊畫大功，本院自行題奏。昨已先行移會督師，權署別駕監紀，已授黃州通判之職，俟聖旨頒下，定行超升。取冠帶過來！生多謝大人提拔！換冠帶介。淨、小生上號令風霜肅，聲名草木知。拜介小將奚惠、張福寰叩見老爺！蒙老爺不殺之恩，小將等曷勝雀躍！外請起！反邪歸正，擒寇建功，本院奏過朝廷，另行陞賞。雜解丑上流寇九虎當面！外震怒介唗！叛逆朝廷，殺戮萬姓，攻陷城池，震驚陵寢，罪不容誅，法當萬剮，并將賊目一科蔥等盡綁起來！眾得令！綁丑跪介
千秋歲外、眾合恨窮囚，攪亂江山綉，嗟民命運遭陽九。秦晉荊襄，秦晉荊襄，一望裡白骨堆成山岫。渠魁擊，奇功懋。滔天罪，難輕宥，一劍誅小醜。外叫眾將官，將這廝斬訖報來！眾得令！外把青萍蘸血，太白懸頭。
眾殺丑介，眾獻首級！外號令南門外！眾得令！提頭下。外將酒過來！眾有酒！外滴天介，各定席介，外正坐，副淨、生、淨、小生側坐介
越恁好外、眾合功高淝水、功高淝水，氣昂昂貫斗牛。喜無雙國士、喜無雙國士，絳、灌左，隨、陸右。羨英雄幾籌、羨英雄幾籌，早連翩投袂來倒戈帝丘。剪鯨鯢虎彪，樹勳名竹帛間剖封列侯。玳筵列綺席開，奏凱歡聲茂。喜一人有慶，黎庶安阜。
各立起介。副淨、生、淨、小生揖介重蒙賜宴，明日詣軍門叩謝！外拱手介不消了。叫眾將官，就此回營！眾得令！
意不盡合天山三箭誅戎首，蕩掃煙塵幃幄謀。功成宇宙，好標寫凌煙萬年久。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