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偷甲記/第二十齣/04白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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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儘有意料之所不及、鬼魅之所難工者,徐寕是也。你道奇也不奇?徐寕一身落魄,四海空囊,那廟堂之上,必然知我技倆高強,方纔補我一個教頭之職。及至行行隊隊,鹿鹿魚魚,又無一毫破格之遇。隨班畫卯呢,一般也要我早起晏歸;差遣征防時,絕不記得這向隅骨董。我終朝無事而慼,識者已謂不祥;則這失甲來追,竟墮賊人局計,這也是不可解說的一件奇絕之事了。就是我那湯表兄,他乃一個延安知寨之子,如何也在賊中?前日路途之上,被他寸寸節節,設計施謀,先把我蒙汗藥醉倒,又把我捆縛在車上。正所謂「魚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崗被犬欺」,我只得由他侮弄,亦無如之何耳。及至將到山邊,就有許多兵來接應;到山之後,又將我牢牢鎖禁閒房,緊緊着人看守。這卻為何?我幾番自欲尋死,到底此中皂白未分;意在施逞雄威,其奈手無寸鐵。只得勉強含容,權安寢食,看他作何處置,然後再當酌奪。外面甚麼人?我們弟兄二人,叫做解珍、解寶,就是前日路上假扮的車夫。生介既然如此,你開了門,我問你話。這是宋大哥軍令封鎖的,誰敢擅開?你何不就去叫那宋賊來,我自與他講罷。這個使得,我們就去請來。正是:連朝和賊處,反罵賊中人。介下趁他不在,我且把這門扇打了開來,再作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