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宮/九轉貨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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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正宮曲牌。

參考書

曲譜

《南北詞簡譜》

九轉貨郎兒無名氏《貨郎旦》

第一轉

也不上唱韓元帥偷營劫上寨叶。漢司馬陳言獻策上叶。也不上唱巫娥雲雨楚陽臺叶。也不上唱梁山伯上叶。祝英上臺叶。則上唱那娶小婦的長安李秀才叶。

無名氏《貨郎旦》劇第四折，有九轉貨郎兒九支，支支換韻，為元詞中別開生面。而句法之多少長短，又支支不同。余始讀時已疑之，後觀周憲王《誠齋樂府》〈關雲長義勇辭金〉劇內，亦有此曲，亦為九支，支支換韻，惟《貨郎旦》入南呂一枝花下，《義勇辭金》入正宮端正好下，宮調略有不同而已。余按貨郎兒本調本入正宮，而古譜中亦以此為正宮曲，因從之。

曲凡九轉，刪一轉不得也。第一曲為貨郎兒全格，以下八轉，則各犯別曲，所犯之曲多少不等，故每轉長短亦異也。


第二轉

貨郎兒首至三我則見齊臻臻朱樓高廈叶。低聳聳青簷暗瓦叶。途路里長存四季花叶。中呂賣花生二至四銅駝陌去王孫鬭奢華叶。公子士女乘車馬叶。翠簾高掛叶。貨郎兒末都則叶是王侯宰相家叶。

此第二轉，首二句為貨郎兒本調，中犯賣花聲三句，末復以貨郎兒收也。與《關雲長》劇同。


第三轉

貨郎兒首至五李秀才不上離了花街柳陌去叶。占場兒貪杯好色上叶。看上他柳眉丹臉旱蓮腮叶。對面兒相挑泛不。背地裡暗窺劃平叶。中呂鬭鵪鶉二至六背著他渾家不上倸叶。只教他媒人往來叶。閑家擘劃平叶。諸般綽開叶。花紅布擺叶貨郎兒末句將一上個潑賤的煙花娶過來叶。

諸譜中「背著他渾家」云云，皆作「背著他渾家教媒人往來」，是鬭鵪鶉，非第二句起矣。因從《九宮大成譜》改正之。犯調自明。


第四轉

貨郎兒首至三那妮子舌平剌去剌去挑茶斡刺叶。百上枝枝花兒葉子叶。望空裡揣與個罪名兒叶。中呂山坡羊首至九閑尋公事叶。挑三斡四叶。大渾家吐不上的上咽不上的上一上個心頭刺叶。減了容姿叶。瘦了腰肢叶。病懨懨睡損裙兒䘭叶。一上臥不上起難動止叶。嗞叶。冷了四肢叶。貨郎兒末句將一上個賢會的渾家生氣死叶。

此支中用山坡羊九句，首末仍貨郎兒本調，觀之自明。


第五轉

貨郎兒首至三火逼的上花梢上鴉飛鵲上散叶。更那堪更深夜闌叶。則上除是火焰山天賜到長安叶。中呂迎仙客全曲燒地戶不。燎天關叶。恰便似火龍降來凡世間叶。萬火燒空不。老君煉丹叶。介子推綿山叶。子房燒了連雲棧叶。紅繡鞋首至五卻便似赤上壁上鏖兵風範叶。布牛陣火燎田單叶。火龍炎戰錦斑斕叶。把房檐扯不。將脊上條扳叶。貨郎兒末一句急救著平連累了官房五六去間叶。

此五轉中犯二曲，故從來論者，無有明白也。徐靈昭號為知律，而此曲僅云：「五轉于首曲本調外，另增六句轉調，末復重用本調後三句收。」亦未知所犯有二曲也。似此訂正，自無牽強。


第六轉

貨郎兒首至三我則見黯黯慘慘天涯雲布叶。萬萬點點瀟湘夜雨叶。正値著平窄上窄上狹平狹平溝溝塹塹路崎嶇叶。四邊靜二至五黑上黑上黯黯彤雲布叶。赤上留赤上律去瀟瀟灑灑斷斷續平續平叶。出上出上律去律去忽上忽上忽上魯魯陰雲開處叶。霍上霍上閃閃電光星注叶。普天樂首至三正値著颼上颼上摔摔風不。淋淋淥去淥去雨叶。高高下下凹凹答上答上水渺模糊叶。撲上撲上簌簌濕上濕上淥去淥去疏林人物去叶。貨郎兒末一句卻便是慘慘昏昏瀟湘水墨去圖叶。

此支純用疊字作呼襯，調法至美聽，只以疊句太多，令人無從按調，實則亦犯二曲也。北詞輒以襯字多用為能，前述之叨叨令，亦與此曲同例，看似模糊，實有蹊徑可尋也。此曲第五句，應「斷斷續續」為句，今人唱此句，一氣直下，至「陰雲開處」方斷，則誤矣。此曲緊快已極，故下曲仍用慢唱。


第七轉

貨郎兒首至三河岸上共誰講話叶。我親身向根前問他叶。他言道姦夫是船家叶。小梁州全支猛將俺家長喉嚨掐上叶。更揪住頭髮上叶。我是個婆娘家怎救他叶。身亡化叶。撲上通通命掩黃泉下叶。貨郎兒末一句將他這李春郎的父親，此句實是介白向他那翻滾滾波心水渰殺上叶。

此曲仍用慢唱，與二轉、三轉同。凡北詞長套，皆緊慢相湊，如快活三之後，繼以朝天子，即此意旨，非如南曲，一緊不復慢歌也。小梁州為正宮本調曲，按律末句應用平，而此則用去韻，蓋犯曲間有與本調不盡符者，正可見其裁剪之巧，惟末句介白，今人通作曲唱，且又用兩板，實不合格，而《長生殿》〈彈詞〉反襲用之，此由襲其調，不得不仍其文也。


第八轉

貨郎兒首二句我則見一上品風流人物去叶。打扮的上諸餘裡俏簇上叶。堯民歌四至末繡雲肩胸背是雁銜蘆叶。繫著上兔鶻平叶。兔鶻平叶。海斜皮偏宜玉去聯珠叶。無瑕荊山玉去叶。叨叨令五至六驟身軀暗叶也麼哥叶。繒髭鬚暗叶也麼哥不。倘秀才末句打著上鬢胡叶。堯民歌四至末走犬飛鷹架著上鴉鶻平叶。恰上圍場過去叶。過去叶。折上跑盤旋驟著上龍駒叶。疾平似流星去叶。叨叨令五至六那行胡暗叶也麼哥不。恰上渾如暗叶也麼哥不。貨郎兒末一句恰上便似和番的上昭君出上塞圖叶。

九轉中以此支最難校核，緣其中句調雜出不倫，非如前七轉之犯全曲者可配合也。通體叨叨令用兩次，而倘秀才末句，又夾入之，使非李玄玉先為此格，餘亦無從細勘第幾句也。《義勇辭金》劇此曲，與此支全同，惟四處暗韻脫去而已。《長生殿》〈彈詞〉，謹守《貨郎》繩墨，不敢稍逸範圍，其用心彌苦矣。


第九轉

貨郎兒首至三我便寫生時年紀叶。不上曾到差池了半米叶。未落去筆上花箋上淚珠垂叶。脫布衫全支長吁氣呵軟毛錐叶。悽惶淚滴上滿端溪叶。倒如今十平三年不上知個消息上叶。相別上時恰上纔七上歲叶。醉太平首至七那孩兒到如今方纔二十平叶。恰上便似大海內沉石平叶。自從洛去河岸上兩分離叶。知他是江平南也塞北上叶。那孩兒富像貌雙耳過平肩垂去叶。胸前一上點硃砂記叶。長安解庫在省衙西叶。貨郎兒末一句那孩兒小名喚作春郎身姓李叶。

此曲合脫布衫、醉太平二曲在內，分析自明。惟「未落筆」句忽歌散板，此是搬演家簡便法，即加板唱亦無不可也。入後又用緊唱，與七轉相呼應，襯字宜少。「身姓李」三字，須「平去上」。

按北詞無集曲、犯調之法，此貨郎兒九轉，各曲不同，不得不用南曲體例，為之一一釐正也。他宮別曲，不可援以為例。

此套傳至今日，只有三種：一為《貨郎旦》，一為《義勇辭金》，一為《長生殿》。《長生》〈彈詞〉，即從此出，未可作據，所可據者，止憲王一劇而已。余嘗細按之，第三轉犯鬭鵪鶉五句。憲王劇作：

向店房中收拾一上間叶。鬆寬馬鞍叶。何曾得上閑叶。玉去粳自揀叶。

四句，蓋承《正音譜》「背著他渾家教媒人往來」之誤。若將「店房中」三字作襯，則鬭鵪鶉自第三句起，本亦無妨也。第四轉山坡羊上，憲王劇有「引起咱氤氳氣」一語，亦襲《正音譜》「閑挑刺」之誤，皆無大關係，所異者第六轉、第七轉兩曲耳。因附錄之，為學者研討也。


貨郎兒第六轉《義勇辭金》劇

寬度量能容小忿叶。廣機謀方為大臣叶。設筵宴開懷列芳樽叶。以上是貨郎兒前三句醉時您將水輕輕噀叶。我這裡眼交睫上將盹叶。夏侯惇心毒平狠叶。不上由我氣撲撲惡上發上生嗔忿叶。以上是清江引四句將你那血上瀝去瀝去六陽涴了我明晃晃鋼刀敢恰上證本叶。以上是貨郎兒末句


第七轉

關羽自河東來聚叶。奔涿上郡相從舊主叶。但交兵對壘呵不上曾輸叶。馬到處叶不。便降伏平叶。以上是貨郎兒前四句格自玄德昔上為平原相去應叶。共張飛多曾同禦侮叶。我和他知心可腹上叶。他委俺統領兵卒叶。以上是呆骨朵首至四襲邳城誅車胄占青徐叶。敢揚威能耀武叶。你待來口兒甜心兒苦惡上狠狠的生嫉去妒叶。引的我面皮紅胸中熱去氣撲上撲上的添嗔怒叶。我這裡向腰間掣寶鞘支愣愣的執上昆吾叶。以上是淩波曲三至七若不是看曹公不。深恩義應叶。我著上你潑上性命登時血上濺土叶。以上是貨郎兒末三句

此二曲若將《貨郎旦》中比附，無可依從，余故別錄之，視戲情之緩急而定。若劇情舒緩，可用憲王六、七兩轉；若戲情緊急時，則仍用《貨郎》原格，不必如《鶴歸來》之字字摹仿洪昇也。



《欽定曲譜》

貨郎兒　　有九轉，借用南呂宮。又與仙呂出入。　　無名氏

也不唱韓平元平帥去偷平營平劫作上寨去韻漢去司平馬上陳平言平獻去策作上韻也不唱巫平娥平雲平雨上楚上陽平臺平韻也不唱梁平山平伯作上句祝作上英平臺平韻則唱那娶去小上婦去長平安平李上秀去才平韻二轉我則見齊平臻平臻平珠平樓平高平廈上韻低平聳上聳上青平簷平暗去瓦上韻途平路去裡上長平存平四去季去花平韻銅平駝平陌作去王平侯平鬭去奢平華平韻公平子上士上女上乘平車平馬上韻翠去簾平高平掛去韻都是他王平侯平宰上相去家平韻三轉李秀才不作上離平了上花平街平柳上陌作去韻占去場平兒平貪平杯平好去色作上韻看上他柳上眉平丹平臉上旱去蓮平腮平韻對去面去兒平相平挑平泛去句背去地去裡上暗去窺平劃作平韻背著他渾平家平交平媒平人平往上來平韻閑平家平擘作上劃作平韻諸平般平掉去開平韻花平紅平布去擺上韻早將一個煙平花平娶去過去來平韻四轉那妮子舌作平剌作去剌作去挑平茶平斡作上刺去韻百作上枝平枝平花平兒平葉作去子上韻望空裡揣上與上個去罪上名平兒平韻閑平挑平刺去韻閑平尋平公平事去韻挑平三平斡作上四去韻大渾家吐上不作上的作上咽去不作上的作上去去不作上了上心平頭平刺去韻減上了上容平姿平韻瘦去了上腰平肢平韻病去懨平懨平睡去損上裙平兒平䘭去韻一作上臥去不作上起上難平動去止上韻嗞平韻冷上了上四去肢平韻將一個賢平會去的作上渾平家平生平氣去死上韻五轉火逼的花平梢平上去鴉平飛平鵲作上散去韻更那堪更平深平夜去闌平韻則除是火上焰去山平天平賜去到去長平安平韻燒平地去戶上燎去天平關平韻便是火上龍平降去來平凡平世去間平韻萬去火上燒平空平句老上君平煉去丹平韻介去子上推平綿平山平韻子上房平燒平了上連平雲平棧上韻恰便似赤作上壁作上鏖平兵平風平範上韻布去牛平陣去火去燎去田平單平韻火上龍平炎平戰去錦上斑平斕平韻把上房平檐平扯平句將平春平條平扳平韻急救著連平累去了上官平房平五上六作去間平韻六轉我則見黯上黯上慘上慘上天平涯平雲平布去韻萬去萬去點上點上瀟平湘平夜去雨上韻正値著窄作上窄作上狹作平狹作平溝平溝平塹去塹去路去崎平嶇平韻黑作上黑作上暗去暗去彤平雲平布去韻赤作上留平赤作上律作去瀟平瀟平灑上灑上斷去斷去續作平續作平韻出作上出作上律作去律作去忽作上忽作上魯上魯上陰平雲平開平處去韻霍作上霍作上閃上閃上電去光平星平注去韻正値著颼平颼平摔作上摔作上風平句淋平淋平淥作去淥作去雨上韻高平高平下去下去凹平凹平答作上答作上水上渺上模平糊平韻撲作上撲作上簌作上簌作上濕作上濕作上淥作去淥作去疏平林平人平物作去韻卻便似慘上慘上昏平昏平瀟平湘平水上墨作去圖平韻七轉河平岸去上去和平誰平說作上話去韻我上親平身平向去跟平前平問去他平韻他平言平道去好上夫平是去船平家平韻猛上將平俺上家平長上咽平喉平掐作上韻更去揪平住去頭平髮作上韻我是個婆平娘平家平怎上救去他平韻身平亡平化去韻撲作上鼕平命去掩上黃平泉平下去韻將平他平這去李上春平郎平的作上父去親平向去他平那去番平滾上滾上波平心平水上淹平殺作上韻八轉我則見一作上品上風平流平人平物作去韻打上扮去的作上諸平餘平裡上俏去簇作平韻繡去雲平肩平胸平背去是去雁去銜平蘆平韻繫去著作平兔去鶻作平兔去鶻作平韻海上斜平皮平偏平宜平玉作去聯平珠平韻無平瑕平荊平山平玉作去韻驟去身平軀平韻也上哥平句繒去髭平須平韻也上哥平句打上者上鬢作去胡平韻走上犬上飛平鷹平架去著作平鷹平鶻作平韻恰作上圍平場平過去去去過去去去韻折作平跑平盤平旋去驟去著作平龍平駒平韻疾作平似去流平星平去去韻那平行平胡平韻也上哥平句恰作上渾平如平韻也上哥平句恰便似和平番平的作上昭平君平出作上塞去圖平韻九轉我上便去寫上生平時平年平月作去句不作上曾平到去差平池平了上半去米上韻未去落作去筆作上花平箋平上去淚去珠平垂平韻長平吁平氣去呵平軟上毛平錐平韻淒平惶平淚去滴作上滿上端平溪平韻到如今十作平三平年平不作上知平個去消平息作上韻相平別作平時平恰作上才平七作上歲去韻那孩兒到去如平今平方平才平二去十作平韻恰便似大去海上內去沉平石作平韻自去從平洛作去河平岸去上去兩上分平離平韻知他是江平南平也上塞去北作上韻那孩兒富去像去貌去雙平耳上過去肩平垂平韻胸平前平一作上點上硃平砂平記去韻長平安平解去庫去省上衙平西平韻那孩兒小上名平喚去春平郎平身平姓去李上韻

二轉「廈」字，《正韻》訓「大屋」則上聲，訓「旁屋」則去聲，此應作上聲。「士」字《正韻》本上聲。三轉「占」字、「泛」字皆閉口音，應標圈。「掉」字《舊譜》誤作「綽」字。四轉「罪」字無去聲。「三」字閉口音，當標圈。五轉「焰」字閉口音，應標圈。「棧」字應上聲。「範」字閉口音，不應入寒山韻，又無去聲。「扳」字《舊譜》訛「板」。六轉「陰」字、「閃」字俱閉口音，應標圈。八轉「品」字、「銜」字俱閉口音，應標圈。「軀」字、「須」字、「胡」字如字，俱係韻。「旋」字訓「繞」字者應去聲。九轉「呵」字《舊譜》誤作「叮」。「恰」字入作上，《舊譜》誤標作閉口音。「洛」字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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