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刊雜劇三十種/三奪槊/02第二折
第二折
末扮上了
南呂一枝花箭空攢白鳳翎,弓閑掛烏龍角。土培損金鎖甲,塵昩了錦征袍。空喂得那疋戰馬咆哮。皮楞簡生踈卻。那些兒俺心越焦。我往常雄糾糾的陣面上相持,惡喑喑的沙場上戰討。
梁州這些時但做夢早和敵軍對壘,才合眼早不剌剌地戰馬相交。則聽的韻悠悠的耳畔吹寒角。一回價不鼕鼕的催軍鼓擂,響當當的助戰鑼敲。稀撒撒地朱簾篩日,滴溜溜的繡幕翻風。只疑是古剌剌雜綵旗搖。那的是急煎煎心癢難揉。往常則許咱遇水疊橋。除了咱逢山開道。嗨!如今央別人跨海征遼。壯懷,怎消。近新來病體兒直然較。我自喑約、也枉了醫療。被這秋氣重金瘡越發作。好交我痛苦難消。
賀新郎我欠起這病身軀、出戶急相邀。你知我迭不的相迎不沙。賊丑生!你也合早些兒通報。見齊王元吉都來到。半晌不迭手腳。我強強地曲脊低腰。怪日來喜蛛兒的溜溜在簷外垂,靈鵲兒咋咋地頭直上噪。昨夜個銀臺上剝地燈花爆。他兩個是九重天上皇太子,來探俺這半殘不病舊臣僚。
牧羊關這些淹漸病,都是俺業上遭。也是俺殺人多一還一報。折倒的黃甘甘的容顏,白絲絲地鬢腳。展不開猿猱臂,撑不起虎狼腰。好羞見程咬金知心友,尉遲恭老故交。
隔尾我從二十三上早驅軍校。經到四五千場惡戰討。怎想頭直上輪還老來到。我喑約。慢慢的想度。嗨!刮馬似三十年過去了。
牧羊關當日我和胡敬德兩個初相見,正在美良川廝撞著。咱兩個比並一個好弱低高他。滴溜著虎眼鞭颩。我吉丁地著皮楞簡架卻。我得空便也難相從,我見破綻也怎擔饒。我不付能卒卒地兩簡才颩重,他搜搜地三鞭卻還報了。
隔尾那鞭卻似一條玉蟒生鱗角。便是半截烏龍去了牙爪。那鞭、著遠望了吸吸地腦門上跳。那鞭、休道十分的正著。則若輕輕地抹著。敢交你睡夢裡驚急列地怕到曉。
鬭蝦蟆那將軍、剗馬騎單鞭搦。論英雄半踴躍。他立下功勞。怎肯伏低做小。倚強壓弱不用呂望六韜。黃公三略。但征敵處躁暴。相持處憋懆。那鞭,若脊樑上抹著。忽地咽喉中血冒。我道來,我道來,他煩煩惱惱。焦焦燥燥。滴溜撲那鞭著。交你悠悠地魄散魂消。你心自量度。匹頭上把他標寫在淩煙閣。論著雄心力,劣牙爪。今日也合消。合消封妻廕子,祿重官高。
哭皇天交我忍不住微微地笑。我迭不得把你慢慢地教。來日你若見那鐵幞頭紅抹額。烏油甲皂羅袍。敢交你就鞍心裡驚倒。若是來日到御園中,忽地門旗開處,脫地戰馬相交。帶云哎!齊王呵!這一番要把交。那鞭,不比衠鋼槍槊,雙鋒劍鑿。
烏夜啼雖是沒傷損難貼金瘡藥。敢二十年青腫難消。若不去脊梁上,敢向鼻凹裡落。諕的怯怯喬喬。難畫難描。我則見的留的立不住腿脡搖。圪撲撲地把不住心頭跳。不如告休和,伏低弱。留得性命,落得軀殼。
煞尾可知道金風未動蟬先覺。那寶劍得來你怎消。不出君王行廝搬調。侵著眉稜、擦著眼角。則若是輕輕的虎眼鞭抹著。穩情取你那天靈蓋半截不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