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雞漫志/卷一/01

出自中國古典戲曲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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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雞漫志 卷第一

宋 王灼

或問歌曲所起,曰:天地始分而人生焉,人莫不有心,此歌曲所以起也。舜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詩序曰:『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樂記曰:『詩言其志,歌詠其聲,舞動其容:三者本于心,然後樂器從之。』故有心則有詩,有詩則有歌,有歌則有聲律,有聲律則有樂歌。永言,即詩也,非于詩外求歌也。今先定音節,乃製詞從之,倒置甚矣。而士大夫又分詩與樂府作兩科。古詩或名曰樂府,謂詩之可歌也,故樂府中有歌,有謠,有吟,有引,有行,有曲;今人于古樂府,特指為詩之流,而以詞就音,始名樂府,非古也。教胄子,詩歌聲律,率有次第。又語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其君臣賡歌,九功、南風、卿雲之歌,必聲律隨具。古者采詩,命太師為樂章,祭祀、宴射、鄉飲皆用之,故曰: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詩。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易風俗。詩至于動天地,感鬼神,移風俗,何也?正謂播諸樂歌,有此效耳。然中世亦有因筦弦金石造歌以被之,若漢文帝使慎夫人鼓瑟,自倚瑟而歌,作三調歌辭,終非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