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元明雜劇/破風詩/03第三折
第三折
韓愈領祗從上云
萬里雷霆驅號令。一天星斗煥文章。
小官韓退之。自從妙香寺中經閣上。見了賈島。看了文卷。將小官毀罵了一場。我對長老說知此事。將他罵我的罪都恕過了。因他有才學。小官在聖人跟前。保舉他為官。又有陳皓古將著萬言長策。聖人前又說過了。教他為官。不想此人毀罵了小官。他害慌也。私奔走了。聖人得知。差白侍郎將著聖語。教他隨處尋覓。為何如此。因此人有經綸濟世之才。補完天地之手。見了此人萬言長策。聖心大喜。差白侍郎走馬便去。隨處尋覓賈島入朝。加官賜賞。令人說與侍郎。一路上小心在意。疾去早來。賈島才名眾所知。只因命蹇苦流離。一朝得志登雲路。四海聞名福祿齊。下外扮慶雲長老上云
澗水煎茶燒竹葉。袈裟零落任風吹。看經則在明窗下。花落花開總不知。
貧僧是香爐山雲蓋寺長老。法名慶雲。自幼捨俗出家。今在此雲蓋寺住持。近間有一書生。姓賈名島字浪仙。此人因為在妙香寺毀罵了韓退之相公。此人害怕。持著秀雲長老的書呈。投於貧僧。收在寺中。更改名姓。著他隱藏出家。喚做五戒。今日貧僧施主人家赴齋去。我如今喚出我大徒弟小志來。分付他。小志安在。淨扮行者上云
我做釋門真和尚。女兒小廝擺兩炕。
半夜三更弔下來。著我一五一十都數上。
我是小志和尚。正在香積廚下燒火。有師父叫我。不知有何事。我見師父去。做見長老撞頭科長老云你怎麼撞將我來。行者云師父。徒弟不比你。你剃的個頭兒光光的。我是個帶髮的和尚。上面也有壁蝨狗蚤。你徒弟頭重也。撞著師父。你休怪。長老云你看這廝。今日施主人家請我赴齋去。你和五戒。則在寺中。你將這三門閉上。怕有賓客至。你記在水牌上。等我回來看。行者云師父。你放心去。我知道了。長老云我去赴齋去也。下行者云師父去了也。五戒你出來。正末上云自家賈島的便是。自前者在妙香寺中罵了韓退之。多虧秀雲長老。與了我一本金經。教我來到這香爐山雲蓋寺中。見了慶雲長老。教我改了名姓。隱藏出家。喚名無本。又喚做五戒。每日打勤勞。今日師父往施主家赴齋去了。師父著我前後打掃的乾淨。恐怕有士客來。賈島。你好命薄也。我想先賢兩個古人。我學不的一個也呵。
九日馳驅一日閑。尋僧不見又空還。
怪來詩句清人骨。門對寒梅雪滿山。唱
正宮端正好論賢才舉皋陶。採良相為伊尹。云想著我騎驢衝著大尹時。唱題起入雍州城。喪膽亡魂。我如今一千年不敢往前進。剗的教我日遠長安近。
滾繡毬我不合發怒言罵宰臣。逞雄才不認人。須是我自做的有家難奔。剗的教我打勤勞掠地拂塵。衫袖黃披野雲。將掃箒手內存。點蒼苔落紅掃盡。兀的不屈沈殺咸陽筆掃千軍。往常時攀蟾折桂求伸事。今日個野草閑花作近鄰。感嘆傷情。
見科正末云行者問訊哩。行者云五戒。你來了也。師父的言語。教我和你在寺中打掃。教把三門緊閉著。但凡事你則依著我者。正末云我關上三門。看有甚麼人來。白侍郎上云
雪窗螢火費辛勤。盡道文章可立身。
一舉首登金榜日。官居極品作朝臣。
小官白侍郎的便是。奉聖人的命。因為賈島私奔。著小官持著聖語。隨處尋問此人。來到這香爐山雲蓋寺。一座好高山也。你看這山嵯峨嶮峻。萬仞千疊。向陽處花開似錦。背陰處臘雪猶存。這山根盤足底。頂接青天。枯松常惹亂雲纏。翠竹每依霞彩立。山雞共塒雞相鬭。天河共澗水合流。採樵人背靠著焰摩天。牧牛童手扳著挲羅樹。山尖湧出瑠璃塔。頑石常臥斑斕虎。松枯有如盤著龍。澗水渾如走著馬。石壁湧出個瀑布泉。恰便似玉壺倒瀉三江水。水流十字交加綠。雨打巖崖畢剝聲。恰便似青黛染成千塊玉。碧紗籠罩萬堆煙。且休說這山高。更有座好寺也。祥雲籠寶閣。瑞霧罩鐘樓。三聖殿瑠璃瓦上接青霄。舍利塔直侵雲漢。殿前有婆婆娑娑四五千株大夫松。殿後有斑斑點點六七萬竿君子竹。兩條石柱夾旛竿。牌上勑賜菩提院寺。怕不好蓋造。未知裡面修行的人如何。我來到這三門前。可怎生關著這門。我與你擊戶者。和尚開門來。行者云五戒。甚麼人喚門哩。我與你開門去者。正末云行者。未知甚麼人叫門哩。唱
倘秀才我謹奉著吾師教訓。錯猜做孔子顏回問仁。那裡有那白日僧敲月下門。莫非有賢居士。必定是個路行人。行者你出門去動問。
行者做開門科云可塔撲支。師姑每接了門閂者。見科行者云相公是那來的客官。白侍郎云小官乃是白侍郎。因經過此處。來您這寺院中遊翫散心。兀那小和尚。你喚做甚麼名字。行者云我不知道。他叫做五戒。白侍郎云你這廝每好生無禮也。你這個寺裡面。無一個好聰明的和尚答話。小官是朝中的白侍郎。這禿廝每見我無個禮數。這廝每不識個賢人。眼內無珠也。正末云行者。他是何人也。行者云你休問他。他是白侍郎也。正末云他是那白侍郎。我待回他兩句來則怕此人認的我。我待不言語來。兀的不氣殺我也。唱
滾繡毬他道我不識人。無眼睛。吾師行怎當這場惡問。則您這教門兒背義忘恩。白侍郎云兀那五戒。你說誰哩。行者。他是甚麼人。行者云他是我的師弟哩。正末唱聽的他問我姓名。爭些兒諕了我魂。他不轉睛把咱來廝認。我錯支剌進退無門。白侍郎云你藏頭行者不識人。腌臢和尚無眼睛。正末唱害饑時東洋海內尋兄長。你喫的飽時由你去西出陽關別故人。來我行子曰詩云。
白侍郎云小官看了這五戒。出言吐語非俗。我試再問他者。𠴆。你那長老何方去。正末云門徒請赴齋。白侍郎云何時歸故里。正末云不晚便回來。行者云五戒好對好對。一個道何時歸故里。一個道不晚便回來。俺師父是個出家兒的和尚。他不回來。沒的往姑姑庵裡做滿月去了不成也。白侍郎云兀那小和尚。你這寺內。怎生僧人稀少。正末云山下化瓦糧去了。白侍郎云這個是甚麼寺。行者云這的是雲蓋寺。白侍郎云既然雲蓋寺。何須化瓦糧。正末云雲遮菩薩頂。瓦蓋眾僧堂。白侍郎云兀那影壁高處。畫著兩般飛鳥。我著言語說他者。紅頂天邊鶴。相伴五色雞。正末云自己休誇會。飛起見高低。白侍郎云我金玉名裡出一題。你看那鶴穿松徑煙籠玉。正末云侍郎。你看那鶯立榴花火煉金。白侍郎云這廝我跟前敢應對。正是擔水向河頭賣。行者云你纔一擔也。白侍郎云你看槐角倒垂青蠍尾。正末云你看那枯松斜掛老龍腰。白侍郎云這廝無禮也。向我跟前調喉舌。正是擔水河頭賣。行者云大人可早兩擔也。白侍郎云此寺何年建。正末不答科白侍郎背云這廝不知道。我再問他。此寺何年建。正末不答科白侍郎云問僧僧不知。正末云階前折芳草。拂塵讀古碑。白侍郎云你這廝倒說的是。小官到此寺中。不見他那長老。我索回去者。慶雲長老上云貧僧赴齋已回也。到的這寺門首。兀的不是侍郎。相公。貧僧接待不著。勿令見罪也。白侍郎云長老。恰纔小官到此寺中。問你那行者。說你施主人家赴齋去了。你那個五戒。他好生無禮也。長老云大人。他是個風魔的和尚。他不識個高下。請大人到方丈中。閑攀話者。白侍郎云好波。做到方丈科長老云五戒將齋食來。行者云教搗蒜煎茶蘸狗肉。著大人飽餐一頓去。正末同行者擡卓科長老云大人少罪。素齋不堪食用。白侍郎云小官正饑渴之際也。正末唱
么篇坐間早待賓。廚中有熱人。更這般兩頭搬運。云行者。他是甚麼官人。行者云他是白大人。正末唱我則道他是個淨盤將軍。拿起筯手共勤。喫茶飯口共緊。看的俺這老和尚一雙眼運。不分個老少年尊。僧房中管顧三台客。他肚皮裡衝開五臟神。俺出家兒不喫腥葷。
長老云大人。請些兒齋食也。白侍郎云長老。彀了也。長老云收了者。行者云理會的。白侍郎云長老。天氣暄熱。有何避暑去處也。長老云五戒。打掃了招涼亭。教大人避暑者。喒往法堂上穿過去者。白侍郎云好波。長老你先行。做到法堂科白侍郎云是好蓋造也。你看這壁子上。畫著這十大高僧。端的是畫的好也。正末云大人。既然畫的好。你何不作詩一首。白侍郎云這廝奈我哩。長老將紙墨筆硯來。詩就了也。正末云你表白一遍者。白侍郎云
壁畫經年久。人間絕往來。
面塵何日洗。經卷幾時開。
削髮無刀剃。袈裟用筆裁。
休道無生死。牆倒是非災。
長老云大人端的高才也。行者云三文錢一個。長老云甚麼三文錢一個。行者云你道是蒿柴。長老云你看這廝。正末云大人好則好。都偷著古人的詩。白侍郎云這廝無禮也。你道我偷古人詩。我問你者。我這詩。那一句偷古人的詩。正末云相公一句句念。小僧一句句解與你聽。白侍郎云頭一句壁畫經年久。正末云住者。這個不是你的才。是丹青的詩。白侍郎云怎生是丹青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丹青認是羲之手。筆法世間應少有。
醉臥群仙在小舟。原來壁畫經年久。
白侍郎云這第二句是人間絕往來。正末云是呂公貨墨詩。白侍郎云怎生是呂公貨墨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只要長生不要財。塵中貨墨故沈埋。
愚人不識真常道。所以人間絕往來。
白侍郎云第三句面塵何日洗。正末云是趙貞女思夫詩。白侍郎云怎生是趙貞女思夫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終日無言淚暗滴。良夫一去無消息。
秦箏懶抱不待拈。卑妾面塵何日洗。
白侍郎云第四句經卷幾時開。正末云是法明和尚愛酒詩。白侍郎云怎生是法明和尚愛酒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法明和尚不曾齋。為憶耆卿句怎猜。
因唱小曲并大曲。終朝經卷幾時開。
白侍郎云第五句削髮無刀剃。正末云是獄囚罪人詩。白侍郎云怎生是獄囚罪人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打家截道逞兇勢。戀酒貪杯添意氣。
致命致令獄囚死。卻言削髮無刀剃。
白侍郎云第六句袈裟用筆裁。正末云是誌公和尚啖鴿詩。白侍郎云怎生是誌公和尚啖鴿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德行高僧姓怎猜。誌公啖鴿出塵埃。
口中嘗著滋味別。染的袈裟用筆裁。
白侍郎云第七句休道無生死。正末云是藤蘿遶樹詩。白侍郎云怎生是藤蘿遶樹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藤蘿借桂長如此。正望千年盡終始。
樹倒藤蘿有盡時。此生休道無生死。
白侍郎云第八句牆倒是非災。正末云是勸世詩。白侍郎云怎生是勸世詩。正末云我試表白者。
早知命蹇少貪財。旋有金資禍到來。
牆下勸君休停住。等閑牆倒是非災。唱
倘秀才我這裡破罷詩低頭暗哂。他那裡無一語將咱動問。從今後先生仔細吟。你將古句改為新。你心中自忖。
白侍郎云好奇怪也。我吟了一首詩。他將小官的都破了。有甚麼難見處。這裡往來的名儒多。這廝與他磨墨添水。他都盜聽偷學的。他在我跟前使。他正是擔水向河頭賣。行者云大人。你可早三擔也。長老云來到這招涼亭子上也。行者你烹茶去。正末云我看了白大人的文學。則兀的是也。我取的這招風大扇來。我望著那侍郎搧。我看他說我甚麼。正末做打扇科白侍郎背云這廝無禮也。長老。你這裡是甚麼亭來。長老云這的是招涼亭也。白侍郎云既是招涼亭。何須用扇搧。正末云西川十樣錦。添花色更鮮。長老云好高才也。淨又發科了長老云此招涼亭上。觀看那瀑布泉的景致。自古過往官員名賢。到此無不留詩也。白侍郎云有甚麼詩章。將來我看者。長老云五戒。將吟下的詩牌來。著侍郎看者。行者云理會的。做遞詩牌科云詩牌在此。白侍郎云我試看者。做念科云
穿山透嶺不辭勞。遠望纔知出處高。
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
這個是李白作的詩。長老。再有何人吟下的詩牌。長老云五戒。你再將詩牌來。行者云理會的。做遞科云詩牌在此。白侍郎云我試看者。這個是漢鍾離作的詩。
瀑布瀑布非瀑布。費卻古人多少句。
從上一道流下來。山上流來山底去。
此詩未見好處。再有詩牌將來。長老云五戒。你再將詩牌來。教侍郎看。行者云理會的。做遞科云詩牌在此。白侍郎云這是徐浩作的詩。
瀑布瀑布千丈直。雷奔入江無暫息。
萬古常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
白侍郎云此詩乃為絕句也。起風科白侍郎云好陣大風也。正末云既然好大風。大人何不作詩一首也。白侍郎云這廝他又來了也。你將的紙墨來者。正末云我與大人磨墨。做磨墨科白侍郎云詩就了也。長老云大人你就表白者。白侍郎做念科云
善聚亭前草。能開水上萍。
動簾深有意。滅燭太無情。
入寺鐘聲響。高樓送鼓聲。
惟聞千樹吼。不見半分形。
長老云大人好高才。此一首詩。有驚動鬼神之句。正末云師父。你說的差了也。長老云我怎麼差了也。正末唱
么篇你道是一首詩驚動鬼神。則你這四聯對都傷著古人。當日個李太白飄然思出群。清新開府後。俊逸鮑參軍。不由我暗哂。
長老云五戒靠後。不得無禮也。白侍郎云五戒。你道小官偷古人的詩句。可是那句偷古。正末云怕大人不信。你一句句道。我一句句解。白侍郎云小官念。你便解。頭一句善聚亭前草。正末云住者。這的不是你的詩。乃是鮑遠苕帚詩。白侍郎云怎生是鮑遠苕帚的詩。正末云我解與你聽。
古賢留得到如今。貴賤高低總用心。
等閑善聚亭前草。日暮羅幃拂繡衾。
白侍郎云第二句能開水上萍。正末云這一句也不是你的詩。是李義山鵝鴨的詩。白侍郎云怎生是李義山鵝鴨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鵝鴨池中亂晚鳴。雌雄相並立沙汀。
有時驚起青山影。總是能開水上萍。
白侍郎云第三句動簾深有意。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薛能賞春時。白侍郎云怎生是薛能賞春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剪綠裁紅鬭色新。東君別是一家春。
誰知動簾深有意。半露酥胸惱故人。
白侍郎云第四句滅燭太無情。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沈亞之的詩。白侍郎云怎生是沈亞之的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佳人才子一雙行。款脫羅衣立畫屏。
笑指鴛鴦交頸帶。風吹滅燭太無情。
白侍郎云第五句入寺鐘聲響。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齊己出家的詩。白侍郎云怎生是齊己出家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幼小隨師好出家。不嫌麤糲布絲麻。
早晨聽的樓頭鼓。日暮鐘聲向晚霞。
白侍郎云第六句高樓送鼓聲。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郭希角聲詩。白侍郎云怎生是郭希角聲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畫角聲悠斷續鳴。自然音韻合𥱧箏。
不須纖手調宮羽。解向高樓送鼓聲。
白侍郎云第七句惟聞千樹吼。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張華秋蟬詩。白侍郎云怎生是張華秋蟬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雖然形狀不尋常。飲露餐風易隱藏。
因走綠楊隄畔路。惟聞千樹吼斜陽。
白侍郎云第八句不見半分形。正末云不是你的詩。是王幹霹靂詩。白侍郎云怎生是王幹霹靂詩。正末云我念與你聽。
威靈助興有怒聲。掣電轟雷萬物驚。
轟磕乾坤漲江海。教人不見半分形。
白侍郎云好奇怪也。我觀這五戒出言非俗。破了小官這風詩。你有何才學。你敢吟詩麼。正末云雖然五戒不才。也吟詩一首。
無形無影透人懷。四季能吹萬物開。
就地撮將黃葉去。入山推出白雲來。
白侍郎云小官看了此人。不是個尋常的人。長老。這個敢不是你這寺中的人。五戒。你從實的說。萬事皆罷。你若不實說呵。你身上不便也。長老云罷罷罷。老僧也隱諱不住了也。大人。此人便是賈島也。白侍郎云誰是賈島。長老云則他便是賈島。白侍郎云我踏盡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你可在這裡。正末云小生事到今日也。我正是。
白玉隱頑石。黃金埋污泥。
若人提掇起。重立上天梯。
白侍郎云賈島。你為何捨俗出了家。你說一遍。我聽者。正末唱
脫布衫平生志心不瞞人。老丞相偷看詩文。措支剌獨強性緊。是他自無言急忙趨褪。
白侍郎云賈島。你怎生連名姓也改了也。正末唱
小梁州我為甚走入深山改姓名。我則是遠害全身。我為甚棄儒投釋做僧人。怕鬧市餐刀刃。險做了屈死一冤魂。
么篇我今日個蟄龍得遇風雷信。酬志也受困書生。我如今赴帝京。若得些薄官分。小生我一言難盡。恁時節答報你個大恩人。
白侍郎云賈島。你望闕跪者。聽聖人的命。將你已前的罪犯。盡皆饒免。著你星夜入朝去。聖人自有加官賜賞也。望闕謝了恩者。長老云賈島。你則小心著志者。正末云師父你放心也。唱
尾聲喒人這貧窮富貴皆時運。也是我自己貪杯惜醉人。定害了吾師這一春。德不孤而必有鄰。有一日富貴榮華那時分。將我那受過的辛勤。長老云賈島你著志者。正末云師父放心也。唱我直要便證了本。
下白侍郎云長老。多謝齋食。不想到此寺中。尋著賈島。小官不敢久停久住。左右將馬來。則今日與賈島同往京師。走一遭去。
為訪賢良到處尋。口銜天語至禪林。
相逢賈島同歸去。收採名儒抵萬金。
下長老云賈島去了也。此人到的帝都。必然為官也。老僧無甚事。且回方丈中去來。
長日清齋無俗絆。蒲團寂靜坐終宵。
下行者云賈島和俺師父都去了也。我無甚事。尼姑庵裡喫鍾閑茶去。
暫離古寺閑遊蕩。尼姑寺裡且消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