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元明雜劇/曹彬下江南/03第三折
第三折
李煜領卒子上云
先尊立業在江濱。地利豐盈樂兆民。
大朝巍巍洪宇宙。謹當拜表自稱臣。
某乃南唐李煜是也。久據江南。今大朝立曹彬為帥。於采石過江。不擾黎民。秋毫無犯。兵勢甚勇。某先遣皇甫繼勳領兵拒敵。數戰不勝。今曹彬下將戰書來。著名將出馬。論之無人可敵。某已遣徐鉉上京拜表進貢去了。若來呵。報復我知道。卒子云理會的。徐鉉上云
奉表稱臣赴汴京。迢迢飛騎盼途程。
誰知得命還鄉里。星夜區區不暫停。
小官乃上大夫徐鉉是也。今往上京拜表回還。見元帥走一遭去。可早來到也。令人報復去。道有徐鉉來了也。卒子云理會的。喏。報的元帥得知。有徐鉉來了也。李煜云著他過來。卒子云理會的。過去。做見科李煜云大夫拜表如何。徐鉉云聖人見表。小官所言。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江南無罪。辭氣益厲。聖人按劍怒曰。不須多言。江南亦有其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乎。言江南都境之邦。不可不取也。李煜云今大朝立曹彬為帥。過江以來。秋毫無犯。不擾黎民。兵勢甚勇。某遣先鋒拒敵。數戰不勝。今下戰書來。著名將出馬。誰人可敵。徐鉉云元帥在上。小官久聞曹彬征伐西蜀。眾將多取玉帛。惟曹彬止收圖書。乃為清廉之士。今過江征伐南唐。況兼此人厚德。不擾害於民。秋毫無犯。其江南州郡。豈不歸順於大朝也。小官不能拒敵。可請中大夫馮謐商議。必有戰敵之策也。李煜云既然如此。令人與我喚將馮謐來者。卒子云理會的。馮謐安在。淨馮謐上云
終朝任散澹。每日不憂愁。
無酒三分醉。有酒爛糟頭。
某乃中大夫馮謐是也。為甚喚做馮謐。則是揀甜處便去。苦處不去。今日元帥請喚。必然有酒食也。不覺來至。令人報復去。道有馮謐來見。卒子云理會的。喏。報的元帥得知。馮謐來了也。李煜云著過來。卒子云理會的。過去。見科云請我有何事幹。李煜云今大朝立曹彬為帥。旌旗遍野。其鋒不可當。大夫。你可舉兵迎敵如何。馮謐云既然元帥所言。豈有懼怕。則今日好日辰。我是先鋒。點就軍兵。出城拒敵。走一遭去。我出的這門來。去那醉仙巷上喫幾杯酒。捨性命廝殺一遭。這酒是好酒。若是贏了趕著殺。若是我輸了。安排一席好酒。與他陪話。頭點手輕狂。身歪腳趔趄。軍馬見我來。三官逼酒客。下李煜云中大夫領兵去了也。某親自為帥。統領大兵。與曹彬相持。走一遭去。
世家富貴住南唐。洶湧波濤隔大江。
謹守城池心懼恐。逆之不順受天殃。
下徐鉉云曹彬為帥。仁德至厚。未嘗妄殺一人。明日勸元帥。當可投降大朝。以全本邦之危也。志弱貧乏實可憐。淒淒本土少英賢。為因上國多恩厚。除是投降得保全。下正末領眾將躧馬兒領卒子上潘美云元帥智勇並行。今日至南唐也。列柵周圍。鐵樹相似。我著他飛也飛不出去。曹翰云南唐名將皇甫繼勛。拒敵累敗。無甚名將。竪起襄陽砲打城者。正末云俺這大國軍兵。擺布的好齊整也呵。唱
越調鬭鵪鶉密布槍刀。齊排鉞斧。雜綵征旗。花腔戰鼓。馬勝如龍。雄兵似虎。一個個壯志威。膽氣粗。端的是壓盡偏邦。平欺率土。
潘美云元帥軍臨城下。將至壕邊。覷南唐一鼓而下也。正末唱
紫花兒序一任他城高石甃。江遶山峰。水接天隅。不弱似連雲棧道。小可如廣漢荊湖堪圖。奇勢三山徹太虛。仗天勇無憂無慮。扯襄陽八下安環。統軍卒十面埋伏。
馮謐躧馬兒領卒子上云某乃馮謐是也。大小三軍。擺開陣勢者。曹翰云南唐家名將出馬。馮謐云我正是名將馮謐是也。曹翰云你便是馮謐。元帥壓著陣。我與他對敵三合。操鼓來。做戰科馮謐云贏不過他。走了罷。正末云左右軍馬。將這廝圍住者。唱
調笑令觀這廝器局。可甚麼有權謀。甚的是彼丈夫兮我丈夫。入垓心便著你無回路。怎如俺妙策神術。霎時間便將你首級取。看這廝膽大心粗。
李煜同徐鉉上李煜云元帥。我乃南唐李煜是也。元帥若免一死。小人親身投降。可憐一郡生民也。正末唱
禿廝兒你早則有見識相投近睹。則俺這大肚量不殺降卒。撞著俺這忠良統兵有分福。辨實虛。無虞。
李煜云元帥不殺降卒。保全一郡黎民。李煜等情願投降也。正末唱
聖藥王你則索謹拱伏。慢嘆噓。慌忙下拜展身軀。你今日禍已除。樂有餘。保全一國得安居。險些兒一命在須臾。
曹翰云這廝空手來投降。酒也無一瓶將來。李煜云元帥。俺這江南。地方寬闊。多有奇珍異寶。盡在府庫封記也。正末唱
麻郎兒說甚麼寬弘地土。大剛來多少金珠。不要你將府庫家財儘許。則要你獻箋籍。冊圖書。
李煜云望元帥可憐。存其一命也。正末唱
么篇我從來始初不應可復。因此上仗天威率土賓服。要一統全歸聖主。順之者罪當寬恕。
李煜云李煜等大小眾將盡皆投降也。馮謐云元帥。我未曾來廝殺。先有誓願。我若輸了。擺一席酒請你。正末云先用武士精兵謹守城門。展起大朝旗號。進城安民之後。將李煜等赴京。取自上裁任用也。唱
尾聲天之道。天之理。天之數。興上國從流順取。今日個兵不血刃定南唐。德厚仁慈稱心足。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