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驚鴻記/第二十四齣
第二十四齣 祿山叛逆
夜遊朝淨扮安祿山,眾扮軍校上,淨唱赤帝東來秦鹿走,覷葳蕤羽蓋戈矛。燕雀猶歡,豺狼已擁,不久見興亡時候。
俺安祿山夙秉奇姿,常懷大志。握兵權已十載,膺王號又兩年。盈朝內麟鳳,皆吾腹心;滿郊邊虎狼,悉吾牙爪。兼喜承平日久,士民諱兵。捲甲長驅,夫誰與敵?俺祿山所以未忍為此者,天子禮遇過厚,無兵端也,如今太子、楊國忠、韋見素三人,屢白俺反狀。皇上近日,又卻俺獻馬,祿山入朝既不可,居外又不安。卻叫做「一不做、二不休」了,此說已備述之。吾兒,吾兒安在?小丑扮安慶緒帶眾上小丑唱
點絳唇整頓龍輈,我披旄戴鶡承奔走。縱橫宇宙,真神武由天授。
小丑孩兒叩見父王。淨吾兒少禮。早間奏事官自京師來,天子有密旨,勑東平郡王將兵,入朝討楊國忠。吾兒可傳下號令,與眾將官發所部十五萬眾,就此起兵。眾應了得令。合唱
包子令三略六韜曾訓練,曾訓練;弔民伐罪告皇天,告皇天。要使秦嬰持璽獻。九旒雲罕列爭先,列爭先。管教勝算飛黃騝,行看大烈耀青編。俱下
末扮封常清,眾扮軍校隨上,同走唱
前腔倒地翻天兵火變,兵火變;胡兒鞬服挾胡弦,挾胡弦。麾下六軍來似電。羆熊雖猛敢當前,敢當前。末下官安西節度使封常清是也。聞范陽兵起,入援東京,募兵旬日,得六萬人。不想祿山急下河北,已至武牢。眾軍士,你看前面賊兵滿野,不免上前,與他廝殺一場。眾應了,同唱胡兵挑戰武牢關,天兵決勝武牢關。同下
淨、小丑帶眾兵上,走唱
前腔河北哀風收郡縣,收郡縣;武牢殺氣正喧闐,正喧闐。七尺大刀搏隴北,蛇矛丈八遶城南,遶城南。末帶眾兵上,唱羽林萬騎赤忠懸,陰山三箭凱書傳。
淨、末等相遇對殺末作輸了,逃下淨那封常清兵已敗走,大小三軍,可星夜追上,急收東京,以成帝業。眾應了淨前邊鉦鼓喧天,想又有官軍來迎敵,大家殺上前去。丑扮哥舒翰帶眾兵上
前腔丑、眾唱大旅長驅星日黯,星日黯。淨、眾唱梟騎徘徊蒲葦邊,蒲葦邊。丑、眾唱已見前軍膏血湔。勸君莫遇亂離年,亂離年。淨、眾唱便教輸戰也難旋,任伊墨守也難堅。
淨、小丑來將是何人?丑天子特授天下兵馬都元帥哥爺爺。你這賊奴,哥爺爺也不認得,要來謀反!小丑原來是哥舒翰,自來尋死。丑與小丑對殺丑、眾輸,小丑、眾拿丑綁了淨急斬哥舒翰,梟之轅門。丑皇帝安爺爺,不要亂殺人,我有好說話對你講。淨且住,放他起來。有甚好說?眾作解丑縛了丑俺哥舒翰是個沒主意的人,譬如野鴿,見那一邊興旺,就去棲止,何地非家?淨作笑了俺且問你,唐天子何如主也?丑他是一個貪酒好色的無道昏君。淨我何如主也?丑你是一個應天順人的有道聖人。淨作笑了好哥舒翰,好哥舒翰!俺家亦素慕公材,不忍誅殺。今以汝為司空,既登大寶,汝便當為宰輔。丑是你親口放出來的,不可說謊。淨斷不食言。丑對淨願吾皇萬歲萬萬歲!對小丑願殿下千歲千千歲!
丑戰始三交失大刀,淨且盪且走亡汝曹。
小丑成則為帝敗為豪,眾壯士決戰毋憚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