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金丸記/第二齣
第二齣 選妃
逍遙樂丹旨臨軒領,敢負朝廷恩寵命。一心清白守官箴,撫綏百姓,功課春耕,省視秋成。
白親賜恩書墨未乾,謾言暫屈遠人間。朝驅旌旆行時令,夜觀星辰憶故官。鈴閣暖,幾枝寒,瑤琴一卷壯懷寬。行看詔領當朝相,莫作尋常五馬看。下官姓李名佐,表字君輔。家世錢塘,望隆朝野,官受河南刺史。夫人上官氏,百順興家。女孩兒玉美人,姿容傾國。且喜一家和順,百福駢臻。不料聖上選制室女,為因同僚不睦,將我女兒貌圖進上朝廷,使我甚是煩惱。且待夫人孩兒出來,再作區處。言之未已,夫人孩兒早到。老旦上
引梅紅疏影,暗覺香浮靜。見介旦上妝臺對鏡,婉媚嬌姿映。
見介外孩兒少禮,坐了。嚇,夫人,我居官清正,宅眷安寧,不意同僚不睦,將我女兒貌圖進上朝廷,如之奈何?老嚇,相公,事已如此,且聽好音便了。外嚇,夫人!
黃鶯兒我官舍有餘清,愧無能報聖恩,慚無德化將民整。葵心未傾,幾欲自陳,須捐補袞思弘景。合竭忠誠,寬平恬靜,黎庶獲安寧。
前腔老閨閫若冰清,守三從四德經,相夫每把賢明並。豚兒訓貞,奴僕勸懲,調和內外風行整。
簇玉林旦年雖幼,志頗貞,在香閨,二八齡。膝前謹習陰儀訓,守松筠節操心偏定。合在家庭,子儀女禮,各進慰親心。
內聖旨下!外夫人,聖旨下了,我和你忙排香案迎接。老有理。同下
出隊子犯生、小生、末、淨、太監、丑、貼、宮女、副上詔來親迎,途路馳驅不暫停。天緣分定足平生,繫幕牽紅圖畫影。早來到河南勝境。
副白女子生而願有家,那堪玉樹已蒹葭。當時胡奮將軍女,曾納朝廷繫臂紗。自家欽差中宮內監趙昇是也,帶領女官,賚敕前來欽取,就是河南開封府李佐之女。孩子們!眾應副與我進衙門開讀玉音。眾下接上副聖旨已到,跪聽宣讀。詔曰:選制室女,河南府同知張仁所獻美人圖,乃是本府李佐之女,堪備朕宮。今差內監趙昇等欽取來朝,故敕。謝恩!眾、老萬歲,萬萬歲!副請過聖旨。外香案供奉!副這是令嬡的美人圖,請觀一觀。外嚇,夫人,畫得像嗄!老畫得像。
黃鶯兒外、老女兒匪娉婷,荷朝廷御墨徵。微臣敢不趨王命,山程水程,不俟駕行,仰瞻恩寵迎門慶。眾合使來迎,奚勝悚幸,配合果天成。
副請娘娘謝恩!旦上
前腔弱質信無憑,愧原無國色形,何期官裡相徵聘。白爹媽請上,待孩兒拜謝。外、老罷了。旦唱宮闈杳深,空懸白雲。除非夢魂,得睹家園景。合前
貓兒墜副龍求鳳偶,帝胄兩相應。不必潸潸紅淚傾,鸞輿已備在郵亭。合唱叮嚀!那樊衛二妃,能諫主留名。
尾生離遠別懷悲哽,只恐番成作畫餅,管取龍顏喜屬卿。
下副孩子們,你們小心地伏侍嚇着!老皇親,恭喜賀喜!外天使大人,拜乞請坐。副請嚇,這個—老皇親,令嬡上京,但不知帶多少使用?喒多不指望,只是眾娘娘多要進見之禮哩。外嚇,天使大人,學生薄宦在此,止用一口清水,並不取擾民間。那進見之禮,從何而來?副阿呀,老皇親,你此言差矣!令嬡雖是美色,也必須眾娘娘稱讚,方得聖上進用哩。外咳!聖上既然來選,用不用我這裡不管。分付驛丞,快請天使館驛茶飯,快些打發他們起程。下副嚇,阿喲!你看這老頭兒,這等放肆麼。嚇,且住,我在京時,用了多少錢鈔,幹成這頭差使,指望進他一注大錢。誰想那老頭兒就依着皇親之勢,洋洋不睬,自進去了。嚇,也罷麼,且待他女兒到京,我自有處。咳,李佐嚇,教你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請娘娘起駕。
甘州歌眾上外、大太監上香車細輦,貯阿嬌於內,似金屋嬋娟。沙堤新築,儀從後先還旋。星迎戈戟光返照,日映旌旗影倒懸。塵沙滾,仕馬喧,紛紛隊伍過前川。瞻龍閣,望鳳軒,長安遙在五雲端。
前腔仙娃正少年,想當今乏嗣,方行茲選。天緣輻輳,配合此段姻緣。瑤池曩時曾會合,寶帳今宵獲面顏。龍乘鳳,坤仰乾,管教赤氣貫中原。休嗟嘆,免掛牽,娥眉謾掃去朝天。
尾入皇宮,登金殿,天顏有喜樂無邊,指日封同姜氏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