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琥珀匙/第十六齣
第十六齣 報中
步步嬌生上草草公車催程緊,鞭指藍橋近。怕當年拾翠人,還向牆邊,悄悄地深深等。小生自離京都,一竟到杭,來向桃家通媒議親。且喜仍得借寓園中,你看湖山石,依然纏著女蘿花;亂石牆,仍舊半留藍橋路。呀!你看牆穴依然未補,不免挨身前進。進介呀!全不似舊時光景了。做了崔護舊題門,空庭剩有桃花嫩。
不免叫一聲。小姐,小姐!淨上絨貨為生理,臨洮是我家。唗!你是什麼人?生咦!小姐倒不見,驚動了岳丈。見介岳丈,小婿拜揖。淨誰是你岳丈?生岳丈,小婿與令愛呵,
江兒水昔訂羅敷約,今來踐尾生。因此撇科場千里諧秦晉。淨誰與你聯姻?生難道小姐還未說明?叮嚀猶記牙齦韻,他含糊浪打相思印。岳丈。淨又叫喒是岳丈哩。生莫非怪小婿。六禮未能修謹,因此坦腹當前,不肯驟然依允。
淨住了。喒家只有一個女兒,尚未許人,難道我這不孝,私行結識你來?生請令愛出來,自有分曉,何須亂嚷?淨且喚不肖女出來當面對。女兒快來。副上忽聞爹喚語。見生介此位是何人?生看介白老丈,不是。此位令愛,是小生誤認了,得罪。淨哫!那裡走?夤夜入人家,非姦即盜。打殺你這狗殺才!生不要粗鹵,小生呵,
玉交枝是吳門英俊,訪南洲特來議親。婦翁樂廣因錯認,不是宋玉窺鄰休慍。淨既然尋丈人,何不青天白日上他門?怎麼黃昏時候,卻在此處鑽牆?既不是西廂踏月待有人,卻緣何東牆悄夜踰來進?副爹,喚孩兒出來,為什麼事?只管打他是怎麼說?淨說你與他曾有婚姻之約,因此,喚你出來對證。副有這等事?啐!天殺的臭忘八!那裡認得我生得千嬌百媚、未出閨門千金小姐?你白白的討我這等寡便宜麼?怪書生非親認親,怪書生人前誘人。
淨氣死我也!不要管,打殺這狗弟子!副爹,住了。這樣打殺了,可要償命的。人人說此園有妖怪,將他剝去衣巾,面上將紅紅綠綠塗著,喊破四鄰,只說是妖怪,待眾人打死,豈不乾淨?生地方,救人!地方,救人!淨剝生衣巾,塗臉、喊介東鄰西舍,有妖怪出現。三旦、丑執家夥打上介妖怪在那裡?見介
六么令妖精忒狠,未到黃昏,椰揄弄人。生啊喲!不要打。我是新科魁榜住吳門。眾既是新舉人,為何藍牙面、赤條身。打介外、末、小生、報人上,合會魁搜遍杭州郡,會魁搜遍杭州郡。
列位,借問一聲,這裡可是拾翠園麼?眾正是。外、末可有個舉人胥壎?如今中了第六名進士,人人說在此間作寓。眾我們在此打妖怪,不曉得。生列位,我是舉人胥壎。末、外既是胥爺,為何這般光景?生列位,小生因訪丈人到此,那人怪我誤入此園,畫成妖怪,假手眾人打死,望列位相救。外、末有這等事,打這廝。打眾,下丑勿要打,勿要打。可是胥先吹相公麼?生正是,正是。丑蓋列只管說是妖怪,妖怪。生你是甚麼人?丑老身原是桃南洲舊鄰咸媽媽。生咸媽媽,桃南洲怎麼樣了?丑他為了極大屈官司,搬往揚州去了。這個房子賣與山西客人了。生可有甚麼說話?丑臨別時,託我寄信,說相公來時,多多致意。生還有甚言語?眾我們寫票要緊,只管講閑話。推丑打介,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