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桂林霜/第八齣
第八齣 告變
內吶喊，生急上介
南呂太師引鎮封疆，麾下無兵將。閉軍門，教我將何抵當。下官馬雄鎮，承命巡撫廣西三載。去冬吳三桂反叛雲南，己覺憂連唇齒。不料將軍孫延齡私通逆賊，今日公然作亂，殺害各營將帥，勒兵出城駐扎。又遣兵馬圍我衙門，不許文書出入。我手無寸權，身餘一劍，焉能支架得住？罷罷罷，惟有一死報國而已。換朝服介念奉職孤臣無狀，不能支變起倉皇。北向跪介臣馬雄鎮，孤立無援，不能討賊，罪該萬死。謹望闕叩謝天恩，含羞九地。犬馬丹誠，來生圖報。叩頭哭介歎力薄難勝保障，孤負這河山雄壯。起結帶上掛介愧一死鴻毛自傷。怎能學江淮遮蔽老睢陽。縊介淨扮老道上
三學士門外兵戈纔擾攘，主人甚法籌量。砲火連天，喊聲震地，衙門圍得鐵桶一般，不知老爺何處去了？呀！不好了！夫人、公子快來！老旦、小生奔上遍尋蹤影爭疑訝，忽聽驚呼欲斷腸。老道，怎的來？淨老爺自盡了。同哭介淨且慢悲啼，一同解救。共解生下，扶坐介旦董氏持湯盞，小旦世永、貼旦國禎同奔上盡室魂飛無話講，灌一口，返魂湯。同叫生甦介生
宜春令排閶闔訴上蒼，驀然間遊魂墜將。老旦老爺醒來。生夫人，我束手空衙，偷生無益，你們何苦多事。小生方纔賀徵上樓眺望，牆下兵馬雖多，卻無一人敢入轅門囉唣。那吶喊之聲，乃孫延齡提兵出城，並非前來加害。爹爹尚須畫一長策為是。生罷罷罷，我當忍死，立草一疏，遣人飛奔京師告變去，爾等且退。老旦、旦、小生、小旦、貼旦掩泣同下老道研墨，生寫本介裂麻封事，邊城累卵難名狀。「廣西巡撫右副都御史臣馬雄鎮，奏為密報事，本月二十七日，將軍孫延齡，將都統等盡行殺戮，發兵遠駐城外三十里。又埋伏兵馬，將臣衙門圍守，一應文移，不許齎發，盡行拆看。臣叨任封疆，義惟死殉。然恐徒死無益，只得少忍須臾，以待援兵。如不能待，臣亦惟合家殉難，以報隆恩。封疆將陷，刻不能支，除設法密報提督外，專差家奴賀徵，間道潛逃，匍匐上奏，伏乞聖裁拯救，速解倒懸，封疆幸甚，官民幸甚。」要祈求廟算威靈，來殄滅鯨波鰐浪。封介下拜介我這丹心一點至誠向天稽顙。
叫賀徵來。丑上有。生你將此奏疏緊密收藏，連夜踰牆混出城去，星馳到京，向朝門遞上，不可有誤。丑小人曉得。交奏疏。丑納懷內，叩辭介老爺保重，小人去了。生去罷。洒淚下生諸應兆，你家世代銅匠，你可曾習學麼？淨小人自幼隨着父親，在禮部鑄印局承値，不但別的銅器，就是官印，都會鑄造。生如此妙絕。懷中取印出介此乃巡撫關防一顆，你可即忙將銅器銷毀，照樣鑄成此印。淨老爺，私雕假印，是有罪的，小人怎敢。生胡說，依我吩付。淨老爺要兩顆關防何用？生你那裡曉得，我看孫賊如此光景，必來奪我印敕，朝廷重器，豈可輕落賊手，故爾預先辦理。淨老爺如此遠慮，小人就去起爐了。
大迓鼓把銅斤一火煬，親摹文篆，製造精良。生愧不能麟符倒用搜奸黨，只好死抱金章瘞北邙。內又吶喊介隨我登樓眺望去。且倚着北斗欄干，遙望帝鄉。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