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望湖亭/第二十齣
第二十齣 導日
繡衣郎外上盼良媒花燭佳音,老旦上兒女圓成免掛心。合那能安枕?遣嫁多般辛勤甚。願夫妻對詠瑟琴,待爹娘莫生悲喑。看門楣,羨他年晝錦,看門楣,羨他年晝錦。
外媽媽,這幾時整備妝奩,虧你恁般勞碌。老旦兒女分上,須辦得十全,才放心得下。外正是。老旦前日尤少梅來送催妝,說十二月十五是好日,未知果否?外待他來送導日禮,自然明白。只是新官人來親迎,俺這裡須整備筵席接待他。高壽那裡?丑應上堂上聞呼喚,階前聽使令。員外有何分付?外新官人過來親迎,酒席要好看。丑小人理會得。老旦員外,女孩兒還有幾件細微事體,待我再去整理。正是:娶婦雖多費,爭如嫁女難?下
前腔末上一肩兒擔到如今,小生捧盒上且喜佳期已迫臨。丑合還教聲噤,捏鬼妝胎喬廝賃,但求得免拜雙禽,便圖他如天福廕。那行藏,正不知是怎?那行藏,正不知是怎?
末說話之間,已到高家門首。丑報介尤少梅送起話到了。外請進來。相見介。末送帖介這是成親吉期,這是導日之禮。外謹領,謹領。只是日子要揀得好,不是當耍的。末員外聽我道,
桂枝香不將無忌,周堂挨對,鸞期正十五良辰,正人月團圓之際。外曉得了。末只時俗尚省,時俗尚省,外省些甚麼來?末近時人家,俱不作親迎了。小生合但使仙舟歸妹,不必郎君臨賁。外驚介呀,新官人不來麼?豈有此理!末、小生這是兩便宜,一來免費翁家事,且惜新郎道路疲。
外噯,少梅差矣!
前腔婚姻非細,休教談議,讀書達古人家,豈不曉得親迎從來不廢?末這也通融得的。外說那裡話?況喧傳近遠,丑合喧傳近遠,末為甚麼來?外、丑那一個不爭看嬌婿?只是新郎迴避,末不過省這一番勞碌。外噯,丑合卻不被人譏?寧教發下空船轉,莫笑書生不得妻。
末這句是《孟子》上的古話,也認了真?難道迎船空轉?外老夫索性如此說了,這般就是這般,不過依禮而行,也拗我不得阿。末既如此,且不須煩惱。小生回去商量,再來回話。外也不消商量,老夫這裡發了妝奩,一面就整備筵席,管待新郎了。
他每既讀孔孟之書,丑為何於不可已而已?
末雖云不親迎則不得妻,小生難道踰東牆而摟處子?
外噯,說那裡話?請了!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