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小忽雷/第十八齣
第十八齣 挾策從軍
霜蕉葉末扮裴度戎裝引軍士上運籌廊廟，待把妖氛掃。淮蔡捷書何杳，仗皇威親行這遭。
玉帶腰圍出御前，紅旗半捲去臨邊。直須掃盡淮西寇，重與唐家祝萬年。眾將見介。末下官同平章事兼淮西招討大元帥裴度是也。官居宰相，腹抱經綸。天子倚為股肱，朝野推為柱石。今有淮西吳元濟造反，廷臣莫敢言兵，聖謀獨斷，命將進討，贊成者唯下官一人。已將平蔡事宜，專委常侍李愬前去。又怕李愬孤軍無援，未能鼓勇深入。因此，奏過聖上，自行督師。來此已是襄陽地方，賊兵狡獪，怕有埋伏。眾將軍，聽我吩咐！眾應介
風入松諸軍肅靜，免喧囂，且自安營巡哨。那邊廂，殺氣林端繞，全不見烏鴉鳴噪。你與我登高瞭望一回！引眾登高介眾將軍，前面是何地方？眾白草原了。末俺查地圖，此處去洄曲不遠，便是賊兵巢穴。他向洄曲屯糧積草，怎此地無兵交？
下臺介吩咐整齊隊伍，緩緩而行！引眾下
前腔生佩劍上書生枉自氣干霄，陷入圍中怎好！小生為投裴招討而來，不意誤入賊寨，被董重質留為參謀。雖然不是久居之計，倒喜得盡知賊營虛實。借此立功，料無難矣。打聽得招討大兵去此不遠，被俺慫恿賊將遠出哨探，不覺墮吾計中也。淨引眾官上官兵迅疾如飛鳥，問參謀，做何計較？生裴公節制甚嚴，不可輕敵，將軍祇宜投順為是。淨俺董重質也是一條好漢，豈肯束手投降？且上前迎敵，殺他不過，投順未遲！逢大敵，且施六韜。身為將，怎生逃？
末眾上，戰介，淨敗下，眾拿住生介稟元帥，賊將敗進洄曲去了。拿得個軍師在此！末看生介你是何處秀才，輒敢從賊？生小生長安梁厚本，特因投見元帥而來，誤陷賊中，實非從賊。末你來投見本帥，有何憑據？生有江州司馬白樂天書函在此！末既有白年兄書，來，放了綁！眾放，生取書呈末介，末看書介原來足下有此奇才，失敬了！且請同到偃城衙門備紬領教。同行作到介，揖生看座介老夫奉命督師，正乏參謀之士。梁兄來自賊中，必審情形，未知何計可破？生聽稟：小生呵，
急三槍中途裡，遭凶黨，相凌逼，祇得權從順，把身牢。因此上，盡知賊，洄曲裡，虛和實，一周遭。
末原來賊兵盡在洄曲，與降將李愬所說相同。但不知元濟手下能者還有何人？生元濟耽於酒色，不恤三軍。聞知天兵到此，膽怯欲降。盡是董重質一人，勸他回去。如今重質又敗，意已動搖。小生折柬招之，備言元帥威德，重質必降。然後出其不意，直造蔡城，一戰可破也。
風入松魯連一紙可平聊，用不着千軍汛掃。謾道是蔡城險固，堪憑靠，長伸足把金湯踢倒！末足下之言，甚合軍機。就煩寫書，速招此人！生寫介從權便，私通外交。董賊呵，提挈你上青霄！
將書付軍士介這一封書，你可扮作蔡軍服色，星夜往董重質寨中投遞，立取降書，不可違誤！軍應下
急三槍末先生呵，多謝你，披榛棘，犯虎狼，來相助，建功勞。有一日，淮西破，凱旋去，那露布上，第一位，姓名標！
小生扮李愬戎裝掛刀上盛事何由觀北伐，後人誰可繼西平。下官李愬是也。裴令公已至郾城，特來參謁。見介稟元帥，李愬謹參！末常侍公來得正好。此位梁兄，乃是白公所薦，親至賊中，深知虛實。今送與常侍為參謀，平蔡之事，祇消問他！小生與生相見介久仰先生飽學，就求良策！生吾觀蔡城無備，元濟狂愚，惟恃董重質一人，差能調度。適間敗陣，其心已寒。小生已遣人招之，降在旦夕。看這一天大雪，賊人決不疑我進兵，就着李作向導，祇管深入賊境便了！小生參謀所言極是。但兵家進取，須看方向、日時，未宜造次！外、淨扮二軍人上稟老爺，方才掘土安竈，得一石碑，上有朱書十二字，未知主何吉兇？末擡來我看！外、淨擡碑上，末看介雨生足，龜頭縮，雞未肥，酒未熟。沉吟介老夫看此讖語，平蔡之期，尚容少待！生此乃大吉之兆，正在今日，不可遲也。小生怎見得？生雨生足，雪也。龜頭縮，蔡也。雞未肥，無肉也。肥去肉，己字。酒未熟，無水也。酒去水，酉字。平蔡應在己酉日雪中。明日正是己酉，更有何疑？末喜介解得妙，真是神師！先生此來，是天授老夫成功也。李常侍可速傳將令：着李祐為向導，使李忠義領兵三千為前部，李進城領兵三千為合後，常侍與參謀領兵三千為中軍，連夜東去，不得有違！小生得令！
風入松鵝毛風灑雪花飄，讖語神碑先兆。這裡銜枚疾走文城道，他正鼾眠如何得曉。看一路降幡早標，擒捕寇，在今朝。
鳴金鼓繞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