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一捧雪/第三齣
第三齣 燕遊
仙呂引子望遠行前旦上琴書簡點,倍覺離懷繾綣。老旦上鼎石家聲,行看功名早建。旦老爺今日起程,百事俱已完備,但與雪姐同行,途中客邸之事,我尚未一一叮嚀。如今老爺去別親友,尚未曾歸,不免喚他面囑一番。老旦夫人言之有理。向內介雪娘有請!小旦上拋離翠繞珠圍,跋涉荒郊野甸。凝盻處依依庭院。
見介,旁坐介。旦你妝奩衣飾已都準備了麼?小旦收拾完了。旦你自幼傍我長大,但識家庭規矩,未知途路辛勤,早起晚眠,須要小心在意。小旦多謝夫人。旦老爺生長豪華,不諳世路曲折,在家有我周旋,出外你須規諫。怒時失體,醉後疏言,你須一一勸勉。小旦賤妾蒙夫人朝夕撫養提攜,何敢輕離膝下。今蒙老爺嚴命攜行,一慮老爺伏侍不周,二念夫人定省有缺,重沐鼎言,敢不領命。旦聽我道來。
仙呂過曲桂枝香衛姑芳鑑,柏舟閨獻,饒伊詠絮才高,爭似齊眉德擅。念周旋行遠、念周旋行遠,毋驕毋倦,惟勤惟勸。小旦領珍言,佩服如弦韋,牽縈倍萬千。生上
薄媚賺千里風煙,囑別親知情意惓。老旦老爺回來了。各見介。生愁懷卷,休將兒女情留戀。小生上過庭前,拜別牽衣惟淚漣,見介詩禮難聞日夕傳。末上承驅遣,仙舟已駕,行囊齊辦。生船上俱已完備了?末俱完備了,湯先生已先在二號船內伺候。吉時已屆,就請登舟。那些送行的,都在那裡專候老爺。早馳風憲、早馳風憲。
生吾兒過來!小生跪介我從來不問生產,家中事體,自有你母親支持,這也不煩我掛念。但你在家,切須孝順母親,誦讀書史,務期早拾青紫,慰我遠懷。小生起介。旦相公此行,內有雪姬調護,外有莫誠支値,妾亦放心。但同行湯裱褙,既非夙昔交遊,聞他專行諂諛。宵小之輩,凡事切宜斟酌。言別在即,路上風霜,切宜珍重。生多謝夫人。旦妾有卮酒,以壯行色。旦送生酒介、老旦送小旦酒介。旦唱,眾合介
長拍渺渺錢塘、渺渺錢塘,迢迢帝輦,回首雲山一片。光分藜火,苦嘗熊膽,惜三餘朝夕乾乾。裘馬莫流連,佇天香飄處,鹿鳴高選,射策長安欣浪暖。談離緒五雲邊,牽袂語真情眷。望早繩祖武,莫負遺編。
短拍杯酒淹留、杯酒淹留,離情輾轉,話纏綿難盡樽前。頃刻各雲天,知甚日早歸庭院。好把鱗鴻頻寄,莫待要翹首望將穿。
生就此去了。夫人在家,切宜保重!各拜介
尾聲生離淚灑,愁腸串。旦恨萬里繫心無線。合須有日會合團圓笑語喧。生、小旦、末下
旦第五橋東流恨水,小生皇陂岸北結愁亭。合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