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種曲/鳴鳳記/第二十七齣
第二十七齣 幼海議本
瑞煙濃末扮董傳策上憤發丘園遭遇早登天府。傳世文章幸無負。立朝忠義。會禁闥未開言路。休誤。還須把嘉猷匡佐。
鷓鴣天年少曾耽萬卷餘。幸然身到鳳凰池。每懸玉珮聽雞入。曾戴宮花走馬歸。 三尺劍。萬言書。要誅奸佞轉清時。直從宇泰收功後。始信天生我不虛。
下官禮部主事董傳策是也。庚戌榜中。最為年少。春官署內。頗信知名。紈袴膏粱。恆患弗堪大任。錦衣玉食。每思難報皇恩。爭奈奸相嚴嵩。父子濟惡。自夏太師典刑之後。大臣無不戰兢脇服。自楊椒山被禍以來。諫官盡皆屏息忘言。邊上總制之臣。朝中直言之士。不知被他害了多少。近日鄒林二進士頗有風力。朝野方倚為重。卻被遠逐去了。下官目睹其奸。不容不奏。豈不知直言取禍。只是忠佞不兩立。甘為楊椒山的下稍耳。昨已約兵部張鶴樓工科吳惺齋聯名劾奏。諒他必來議本。
菊花新小生上胸懸鸂鶒佩銅符。名列黃門職掌科。奸佞未消磨。封事條陳細數。
下官工科給事吳時來是也。昨約董部長同劾奸臣。今日到他家議本。那來的想是張部長。待他同進。
前腔外上班隨郎署沐恩波。誅佞曾將寶劍磨。憂國鬢蕭踈。何日朝廷清妥。
下官兵部郎中張翀。特來董部長處議本。呀。老掌科。你先在此了。小生下官在此拱候。請同進去。末接見介請了。揖介
浣溪沙小生青瑣初開散御香。外掀髯長笑入朝陽。末觸邪自信有神羊。 小生枕上夢魂因甚散。外鏡中華髮為誰班。末憂民憂國減容光。
小生請問董兄。本曾完否。末略已草完。但未知二兄主意如何。小生那廝罪惡。不能悉數。下官要把他父子盜權。欺罔朝廷。陷害忠良為主。外下官要把他樹立朋黨。私賣官爵。實跡開後。末下官正是此意。請二兄賜覽。出本看介小生正所謂三人同心。其利斷金。就此聯名進去便了。
三換頭小生忠懷寫訴。喜得辭情俱可。為勳臣元宰。陷奸雄佞徒。況生賊子。壞朝綱成病蠱。我若不除那賊臣呵。夢魂中難消怨魔。外吳兄之直諫。何異吳競之春秋。小生直筆思吳競。誅奸作範模。合為國捐生。未卜君王意若何。
前腔外犯顏糾謬。養成平素。心盟盡吐。想天教吾輦。殲除豺虎。這詞章真泣訴。進本雖由於我。聽言則在於君。願重瞳明彰罪罟。末張兄之犯顏。即唐太宗之張玄素也。外抗旨追玄素。當為烈丈夫。合前
前腔末人生禍福。皆由前數。況君恩感激。肯私心自誣。群狐期掃滅。孤臣甘鑕斧。今我三人之心。惟天可表。遇同心忠言幸符。小生董兄如此忠鯁。也不愧董宣之強項了。末立志希強項。何愁貴戚多。合前末
二位長兄。今日之舉。死多生少。下官孤身在京。無父母妻子之累。慷慨赴死。不足為難。吳掌科萱堂暮景。不免烏鳥之情。張部長幼子嬌妻。恐有鴛鴦之念。倘赴死之時。少有勉強留戀。不免取譏後世。二兄也要斟酌。小生幼海兄。此身未仕。乃父母之身。委質為臣。即朝廷之身也。遭逢不偶。忠孝怎能夠兩全。況我老母節義持身。忠誠教子。若聞我剖腹當朝。他必含笑入地矣。歸當拜別老母。明早入朝。諒無牽掛也。外幼海兄。五倫之中。君臣為重。夫婦為輕。古人烹童殺妾。莫非為君。下官雖不能取法古人。決不為妻子所累。今晚即將荊妻犬子。送歸本鄉。縱有慘禍。不使他見聞。明日暴屍市朝。亦何足惜。末既如此。同拜告天地。
一封書合同心奏遠謨。為朝廷憸壬多。君心恐未孚。望神明默祐扶。稂莠芟除嘉穀長。鴟鶻殲夷鳳鳥和。息風波。固皇圖。願見康衢擊壤歌。
外心志相孚義氣投。小生皂囊親捧入龍樓。
末事君不懼頻加辱。合不剪奸雄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