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種曲/灌園記/第二十八齣
第二十八齣 墓祭王蠋
丑引軍擡祭禮上前日臧兒送進去。今日臧兒請出來。若是主人知此事。也應含笑在泉臺。我主人王太傅。既能盡心於新君。又能盡節於舊主。今日新王即位。自來祭奠他。也不枉了此間正是他墓所。待我打掃過。你們卻陳設祭禮。待大王來。生小生同眾上
雙調新水令生路車丹轂駕青驄。路車丹轂駕青驄。舍鋤把犁絲韁來鞚。草根陳義士。山色老愚公。舊恨重重。禁不住泣遊麟悲鳴鳳。
駐馬聽南嶺喬松。南嶺喬松。青青的孤標霜雪中。北邙丘壟。累累的多少繁華夢。猛可地悼亡淚染杜鵑紅。險些兒偷香手做鴛鴦塚。老人家心性兒兇。虧殺元戎。提起我在煙霞洞。
小生大王待太傅如此。真不以存亡易心。生叔父當時未曾出仕。也不知俺朝中的事來。那時多少官員們。以後盡節的只有太傅一人。
川撥棹少甚麼顯祖揚宗。少甚麼廣廈高宮。少甚麼駿馬遊龍。少甚麼貂蟬貴寵。少甚麼食祿千鍾。那一個憂國的官人能奉公。誰似他抗疏捐生的忠勇。
丑迎介此間是愚公山。這就是太傅的墳墓了。生拜介取香來。
雁兒落法章呵賴生全在草莽中。賴生全在草莽中。太傅恁負忠貞把綱常控。法章呵死灰然徑路通。太傅恁生氣在丘山重。
得勝令呀。眼見得馬鬣一丘封。眼見得佳城半畝宮。笑殺那強招賢的將伊送。誰知他被讒言不旋踵。自那日為傭。抱漢陰三千瓮。臥起在蒙茸。誰承望夢高唐十二峰。夢高唐十二峰。初獻爵
掛玉鉤算着這貧賤糟糠事體同。既然我不肯做這薄情種。怎肯負生死交情社稷功。今日個奠椒漿心先痛。免不得淚珠兒山泉般湧。抵多少狐兔遊蹤。祇落得山鬼相從。祇落得山鬼相從。亞獻爵
七弟兄他談笑處氣成虹。為相知屈身參侍從。多少陶鎔。多少磨礱。到如今雲冷山空。祇見這白楊俱已拱。終獻爵
收江南悲泉臺戶扃。知旅櫬網蟲。歌蒿里恨無窮。倚着這參天古樹堪梁棟。想當時大廈將傾乏棟隆。轉教人感昔添悲痛。
梅花酒呀。幸如今罷戰烽。幸如今罷戰烽。喜天山掛弓。劍倚崆峒。歲樂時雍。這都是鐵甲將軍百戰功。方知重豪傑出吾宗。小生臣安敢比太傅。生呀。縱存亡事不同。縱存亡事不同。他在青蒲上效孤忠。恁在黃塵中施英勇。他絕脰在樹枝中。恁揮戈在燕市東。他拚一死振頹風。恁驅千牛用火攻。他似嘗藥古神農。恁似用藥起疲癃。他似山傾西覆銅。恁似洛陽東應鐘。算都是一般功。何須把子推舅犯較雌雄。到如今天長地久屬年豐。士女歡娛萬國同。朝見謁廟後。就煩叔父到莒州去走遭。似吹簫向空。早難道一齊分付與東風。
明日另有令旨。為太傅立祠。撥祭田二十頃。着臧兒世世掌管。
尾聲我想着當年避難遭磨弄。好一似蛟龍失水魚蝦鬨。彫零了鳳食梧桐。消磨了劍氣芙蓉。搖搖的身心似轉蓬。伴多少夜鶴秋鴻。這帶礪盟應須重。少不得勒鼎銘鐘。好教那簪筆的文人獻一個河清頌。下丑弔場
奈子花喜松門也有光榮。諒精誠必貫幽宮。我那太傅呵。矢心王室。夾日如龍。到如今也承恩寵。特建專祠祭也。賜祭田數頃可比侯封。
叢祠特建祀貞臣。方表當年狥節身。
惟有感恩并積恨。萬年千載不成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