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刊雜劇三十種/任風子/01第一折
第一折
等眾屠戶上一折下等馬一折下正末扮屠家引旦上坐定開自家姓任,任屠的便是,嫡親三口兒,在這終南縣居住。為我每日好喫那酒,人口順,都叫我做任風子。頗有些家私,但見弟兄每生受的,我便借與他些錢物做本,並不要利息。因此上相識伴書每能將我廝敬。今日是自家生日,小孩兒又是滿月,怕有相識弟兄每來時;大嫂,篩著熱酒著,看有甚麼人來。外上見住
仙呂點絳唇朋友相憐。弟兄錯見,任屠面。今日非專。因賤降來宅院。
混江龍俺屠家開宴。端的肉如山岳酒如川。都是吾兄我弟,等輩齊肩。直喫得月上花梢休盡酒,風吹荷葉倒垂蓮。我子見客圍席上,酒到根前。何曾側厭,並不推辭,接入手一盞盞乾乾嚥。俺每說掂斤播兩,撥萬論千。
云將酒來。云了
油葫蘆你顯那揸手風喬人酒量淺。喫不得往外瀽。𠳹不了的牛肉把指頭填。恰便似餓狼般搶入肥豬圈。便一似乞兒鬧了卑田院。喫得來眼又睜,氣又喘。都是些豬皮臍狗妳子喬親眷。擺座紙一圓圈。
天下樂我卻甚畫戟門開見隊仙。許大來家緣。不少喫共穿。得一個魔合羅娘好兒天可憐。花謝了花再開,月缺了月再圓。人老何曾再少年。
外云了云大嫂,取些錢來借與兄弟每。旦云了
那吒令非任屠自專。大河裡有船。相知每共傳。旱路上有錢。婆娘家不賢。頭直上有天。非是我自誇,伊親眷。都是些做屠行院。
鵲踏枝一個道闕盤纏。這個道少人錢。他每苦腦爭頭,赤手空拳。謝天地葫蘆提過遣。稍有些水陸莊田。
末云兄弟每,常借與您錢物,您尋少盤纏為何?
寄生草道士每都修善。他每更不喫羶。先生每住滿全真院。道士每鬧了終南縣。莊家每都看神仙傳。到晚來姑姑每住滿七真堂,沒半年搖車兒擺滿三清殿。
等旦下
醉中天似恁的呵。都受了清淨無為願。覓不得溫暖養家錢。百姓每都將畫𢂰懸。但喫酒先澆奠。有這的呵。不動刀砧半年。更撩丁不見。散甚娘利市神仙。
等外云了云不爭那廝化的俺一方人都喫素沙,俺屠家卻喫甚麼?等旦云了云你道我近不得他來;咱白廝打,你贏的我你便去,我贏的你我便去。做廝打科
金盞兒這個拳來到眼根前。躲閃過把臂忙搧。這個滴溜班踅的似風車轉。拳來躲過似放過一蠶椽。一個胸膛裡著番背,一個嘴縫上中直拳。一個早撲地腮搵土,一個亨地腳稍天。
等外云云兄弟放心,我殺那廝去。
賺煞我將這拍老牛刀昇騰,殺劣馬心施展。提著過性命身輕體健。俺兩個如還廝撞見。使不著巧語花言。外云了他若是駕雲軒。折末平地昇仙。我將這摘膽剜心手段顯。休道在玉皇殿前。直趕到月宮裡面,把那廝似死羊兒般扯扯扯下九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