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小忽雷/第十一齣
第十一齣 分襟灞上
鳳凰閣小生冠帶上賓鴻嘹唳,冷落一天秋意。生上朱門回首事皆非,倉卒已成行計。合萬般滋味,最辛酸無如別離。
見介。小生道生兄,你年少多才,鬱鬱居此,不覺三年。若再淹留,恐誤前程遠大。前者白樂天與兄曾有成約,今謫江州,小弟與他灞水送行。賢兄便可收拾行李,一同趕上前去便了。生正當快聚,又欲分離,好不傷感人也。淚介
高陽臺小生你才擅江淹,名高司馬,原是棟梁之器。奔軼超群,鹽車豈能絆羈、淹遲!而今乍逢冤對也,暫時當遠引高飛。合莫淒其,且江州幕府,知己相依。
前腔生卑微,得侍書闈,朝研夕講,愧無毫末相裨。年少漂零,如今又遣分攜。思之,長安咫尺雲蔽日,又何年再得酬對!合前
丑挑行李上,同下
山坡羊外冠帶、旗傘引上莽匆匆乍謫官的情味,亂紛紛忒炎涼的時世,遠迢迢盼不到的江州,急煎煎戀闕的丹心碎。下官白居易,祇為當朝首相武元衡,被外藩吳元濟、王承宗等遣人刺死,平章裴度亦被擊傷,朝廷置之不問。下官上疏極言,觸忤宦官,致蒙謫譴為江州司馬之職,今日起行。暗想孤臣去國,藩鎮鴟張,好不恨也。諫臣稀,朝綱即漸移。那其間,宦寺乘機起,可憐俺一片孤忠,報恩無地。合堪悲!出都門,葉正飛,淒迷。過河橋,馬亂嘶。下
前腔小生同生、丑挑行李上去遙遙挽不回的征轡,路荒荒數不窮的驛遞,慘離離長亭更短亭,撲疏疏止不住離人淚。小生前面將近灞水橋了。生望還迷,行旌是也非。料忠臣去國,未必無牽繫。他肯野店山橋,不留題記?外眾上,唱合前堪悲,出都門,葉正飛,淒迷。過河橋,馬亂嘶。
生、小生作下馬相見介。外被謫之人,匆匆去國,又勞年兄遠來相送。小生同年同館,今作千里之別,能不依依!還有一件,前託梁兄,已蒙一諾,今日將來踐約。念年兄與梁兄呵,
集賢賓曲江曾賞詩句奇,便心訂相知。我主伊賓君所締。奈而今運數乖違。誰想仇士良在曲江市上,爭買小忽雷,懷恨至今。四下差人緝訪。城門火起,還等把池魚鼎沸。君去矣,煩帶做九江西席。
外小弟左遷遠都,正欲攜一良友,解悶談心,若梁兄甚好。
前腔生嘆窮猿失木羞自比,望明公刮目提攜,便幕府英才多濟濟,今鯫生也是追隨。外俺登山臨水,少不得個翩翩書記。只是一件,荊共杞,怎容得鳳鸞棲憩!
生向小生介太史珍重,小生就此拜別!揖介
琥珀貓兒墜當年蘇李,灑淚滿臨歧。小生君往江南我獨歸,還須攬轡立移時。合熹微,漸漸林梢,墜下斜暉。
前腔外春明衰柳,染不上使臣衣。灞橋南望草萋萋,那裡是湓浦江天落雁低!合前
小生淚介想三年前,曲江遊春,攜手晚歸,也是我三人。離合不同,便有今昔之感矣。
尾聲渭城唱罷人千里,比不得曲江遊騎,尚兀自燈火春城逐隊歸。
揖別。外、生上馬先下,小生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