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桂林霜/第十齣
第十齣 遣遁
生馬公上
商調山坡羊悶沉沉叫不應的天地。恨悠悠盻不來的兵衛。急煎煎掙不破的網羅。怒吽吽展不出的蛟龍勢。我馬雄鎮，被孫賊圍困月餘，提督兩處，援兵杳然，一籌莫展。昨日孫賊遣人持衣冠前來，逼我出授偽職。我閉門不納，他又討我的巡撫敕印，隨將假造關防誥敕付去。雖然暫用權宜，眼見封疆立陷矣。我心骨悲，怎得作沙場征戰鬼。就是屠腸抉舌成何濟，說甚麼節士臨邊聽鼓鼙。窮羈，閉雕籠無路飛。空遺，裹鴟夷一個屍。
前遣賀徵告變，不知可能上達天聽？我不免再草一疏，叫大兒世濟，親齎赴闕便了。世濟那里？小生引淨老道上爹爹有何吩付？生逆勢雖深，人心自固。若得一旅之師，疾攻其外，加以從中策應，破賊可期。我欲再寫一疏，付汝潛行北上，倘得所請，勝于相聚待死多矣。你可願去麼？小生我家世受國恩，當此危迫，孩兒寸心如割，恨不手刃延齡，以雪君親之恨。若得借此請纓，庶不虛生人世。生好！這纔是我馬雄鎮之子。老道，你可密喚承差楊啟祥進來聽用。淨應下生孩兒即刻束裝，我進去寫本也。下小生母親、娘子快來。老旦引旦上
梧葉兒遭窮困，遇顛危。楚囚般，相向啼。此中洗面，但餘清淚。呼喚堪疑，莫不是援兵至矣。
我兒何故慌張？小生母親，時事已急，爹爹遣孩兒齎本潛逃，赴京請救，少刻就要起身，故請母親出來拜別。老旦戎馬倉皇，兵戈滿眼，你一個瘦弱書生如何去得？兀的不痛煞我也！
二郎神風煙遠，甚書生代王臣勞瘁。更出入蠻荒生死地。家懸虎穴，此行不但生離。小生母親請免愁煩。有弟三人歡繞膝，況復有童孫堪戲。娘呀，你且免悲啼，只當做當年未養孩兒。
旦
前腔淒迷，傾翻瘴海都成別淚。怕骨肉今生難再會。雙親未老，風塵不見萊衣。小生娘子何出此言？旦相公，事已至此，同困無益。你此去若得一旅以救生靈，實乃廣西之福。設有不幸，我誓當有以相報，斷不貽羞夫子也。小生泣介娘子盡心侍奉，不要念我了。那無子人家全靠媳，況不是封侯夫婿。相抱大哭介妻呀！你且免悲啼，只當做生來黃鵠單棲。生持本上
黃鶯兒九死志難移，答君恩一劍遲。封章血染臣孤涕。夫人，存亡未知。媳婦，團圓可期。男兒各有當為事，我兒，免悲啼，登車慷慨，豪氣自淋漓。
淨上楊啟祥喚到了。生夫人，媳婦，進去罷。老旦孩兒，早去早歸。旦相公保重。泣下淨引丑上楊啟祥叩頭。生聞賊營連日大宴，必定疏防，你可與大相公改裝星士，穴牆而出，同赴京師，一路須要十分小心。丑理會得。小生孩兒就此拜別。生罷了。本章一封，火牌二道，你收好了。小生收本，拜哭介
簇御林情無奈，事不齊。痛牽衣，初別離。受熬煎，短盡了英雄氣。把叛逆同兒戲。生自禁持，函關夜度，辛苦聽鳴雞。淨付丑行李，小生引丑下生
尾聲閃天狼，橫妖彗。羞煞我四郊多壘。兒呀，惟願你壯士還家着錦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