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玉馬珮/第十齣
第十齣 調箏蕭豪
生上
商調引子逍遙樂生日媚煙光好，鏡隱芙蓉顰笑巧。殷勤漫把遠山描。貼妝成無力，長袖慵擡，曲徑嫌遙。
玉堂春。生瓊窗日滿看梳頭，閒添小語綢繆。金蓮緩步下層樓，欲笑含羞。貼簾幕沾來燕尾，笙簧接去鶯喉。百花香韻暗相投，涵澹溫柔。生娘子梳妝纔終，已日影漸午。我兩人花間閒坐片時何如？貼最好了。共坐介。生我與娘子燕爾數宵，宛如半霎，情無可已，語不厭繁。我想娘子風塵飄泊，尚然謙讓完身，足見心貞志遠了。卑人有何堪憐，頓爾相委。貼妾蒙垂愛，葑菲不遺，蔦蘿永託，傾心相向，捐軀奚辭？但君貴不忘貧，則妾葭常倚玉，願俱遂矣。生娘子語語真誠，卑人心心鐫勒。今日景色甚佳，可調銀箏一曲，以消長晝，未知肯否？貼使得。丫鬟將箏安在曲闌干上。作彈箏介郎君不嫌繁緒，待妾歌以和之，博君一笑。生待卑人洗耳。
商調過曲二郎神貼鸞凰嫋，弄悠揚宮商雅操。恥奏秦聲參俗調，十三絃，裡繁音雜錯檀槽。見輕影紅窗梁韻繞，賞金歌斛林嘆杳，和彌高。從失茝奴移情，絕技寥寥。
集賢賓生鶯簧婉轉鸞撥峭，見柔懷幽韻飄翛，過耳如悲還似笑。又是湘江絲雨瀟瀟，芳心窄小，卻寫出高山聲調。真窈窕，喜長慶兩情歡好。
小淨、小旦扮二妓上我們北里中歌妓張愛愛，張好好，鄰舍薛家來了一個美貌少年，說是他的侄女，新招了丈夫。每日彈箏歌唱，這箏音調高妙，與北里大不相同。今日又聞在花下撥弄，不免過去聽一聽有何不可？見拜介相公，姐姐見禮。貼姐姐們請坐。小旦佳音已聽勾多時了，請問這箏調從何處傳來？貼聽啟：
琥珀貓兒墜茝奴聲價久已等雲霄。小旦哦，原來就是茝奴箏調了。貼又復魂歸傳調高。茝奴返魂秘授甥女，曲有迎君樂，斛林嘆，秦王賞金歌，廣陵散，行路難，江上虹晉城仙、絲竹賞金歌、紅窗影、思歸樂等曲。因寇亂自廬江奔益州，獨傳與我。我先學箏郝善素，今茝奴諸調，非善素可比。姐姐們有好箏音的傳一二曲何妨？奴家不久就隨黃郎去也。小淨我們去商量。貼手留仙妹舊風標，根苗。若是抱璞藏珠，只恐大方遺笑。
末扮青衣人上自家略陽會館伴當的便是。如今朝廷開科，略陽應試，相公相應報知。黃損相公在北里薛家，來此已是，不免叩門。叩門介。生何人叩門？末會館伴當有話來稟。生着他進來。小淨、小旦就此告別。小淨、小旦出下。末入介稟上相公，命下開科，不日入試，特來報知。生知道了，隨後就去。末應下，生弔場，貼出見介。生開科取士，傳我應試。貼既是開科，郎君定然奪錦，即當前去，不可失誤。生既在京城，不用再尋寓所，投上卷子，臨期奏對便了。貼先為郎君恭喜了。
尾聲玉堂冰暑人年少，嫦娥先已剪公袍，及早泥金報阿嬌。
集唐貼滿手瓊瑤更有光，生才名長帶粉圍香。
貼朝天繡服承恩貴，生暫醉佳人錦瑟傍。
注釋 操去聲 十作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