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未央天/第七齣
第七齣 駭屍
西地錦貼上自恨紅顏孤零,風流不趁奴情。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琰娘生性風流,不耐寂寞。前日米新圖在此,我好意去俯就,他倒竟不仰攀,使我無顏而返,此恨難消。為此與侯大官人設下一計,他將自己妻子殺死,坐罪在米新圖身上,解我前宵之恨,遂卻三生之願。此時已將二鼓,怎麼還不見回音?教奴好生牽掛也。
懶畫眉空閨寂靜伴孤燈,聽漏滴銅壺將好夢驚,看階臺月色射窗櫺。叫奴難捱長宵靜,羞睹牽牛織女星。
前腔副上潛蹤躡跡暗藏形,背負屍身魆地行,到他門戶慢低聲。開門開門。貼叩門聲響,想是他來了。開門介阿喲!好怕人呀!副不要嚷!輕輕且把門關緊。貼關門介副悄悄潛潛這事可成。
這屍首丟在你房門口了,等我拿你個衣裳,把他穿了,甚人認得?作收拾介如今你竟到我家裡罷,快走快走。貼我見了屍首,一步也走不動了。副怎麼走不動?咳!也說不得,待我來抱了你走。抱貼下外、淨、末上里仁斯為美,惟德是為鄰。我們是米外郎左鄰右舍,他身故之後,不曾去做弔,今日相約列位前去弔奠,以見鄰里之情。聞他有個兄弟米新圖,就請他出來。眾有理。此間已是,不免竟入。呀,米二官!外呀,為何中堂寂靜無人?米大嫂!米大嫂!無人答應。淨噲!大娘娘!阿呀不好了!見屍介為何地下躺着一個無頭屍骸在此?眾果然是一無頭屍骸。這是我們地方干係,那個殺死的呢?貼鄰是侯大官人,只是問他便知。外有理。侯大官人快來!副上那個?來了。兩片薄唇拆家斧,一張利嘴殺人刀。列位有甚說話?眾侯大官人,有一樁奇事。副甚麼奇事?眾我們為米外郎身故,今日相約眾鄰前來作弔,誰想中堂寂靜無人,悄入內室,只見房門首躺着一個無頭屍骸,不知那個殺死的?副呀,不信有這樣事。在那裡?眾在這裡。副阿喲!果然是個無頭屍骸。呀,他有個兄弟在那裡?眾他兄弟也不見。副呀,是了。他兄弟叫做米新圖,是他將米外郎的娘子殺死無疑了。眾何以見得?
大迓鼓副昨宵夜四更,只聽得噥噥唧唧,暗裡人聲。卻是米新圖的聲音。後來陶氏放聲大哭,畢竟是強奸殺嫂,連夜逃走了。如今奇變驚鄰里,定然奸殺此中情。合這罪案干連實不輕。
前腔眾驚聞奇變生,這無頭公案,委實難明。人逃畏罪非虛渺,定然奸殺此中情。合前
外此事地方干係,必須到縣中出首便好。眾便是。副列位,學生有點小事,列位先請,我就來的。眾你是緊鄰,那裡少得你的?必要一同到縣中去。副既然如此,大家走罷。眾混濁不分鰱共鯉。水清方見兩般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