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醉鄉記/第二十一齣
第二十一齣 窮魅春闈肆
生、毛、陳上，坐一邊介羅、楮、白、銅上，坐一邊介生三人好吐胸中秀，掄將上國魁。羅四人還憑時運巧，共奪錦標旗。生毛兄，陳兄，我和你且喜同號相連。羅、楮烏有兄，小弟二人，也就在間壁號口。生一發湊巧了。今番弟兄每定中也。白天字一號，卻原來是烏有生，旁邊又都是他朋友。沒奈何，叫他一聲。烏有兄，生老兄素不相識。白老兄忘了？小弟白一丁。銅聽介呀，木甫兄，你與那箇講話？羅與俺敝友烏有兄講話。銅原來烏有兄相近，且喜諸兄又各同舍，幸一指教，千萬勿吝。羅弟輩不才，不足辱教。生、毛四友共作文介
香柳娘喜相知五人，喜相知五人，號頭廝近，便商量潤色都無吝。羨毛郎穎純，羨毛郎穎純，揮就楮生文，陳羅總幫襯。看盈篇簇新，看盈篇簇新，錦繡何論？元魁堪問。
生、毛眾持卷出介白、銅邀介沒奈何，五位老相公，略問一箇字兒去。毛我每辛苦了，要交卷去了。共生下白腥夫兄，他五箇竟洋洋去了，難道我每竟丟箇白卷不成？也做完了去！共做文介
前腔把文章慢論，把文章慢論，枯腸搜盡，這紙筆墨硯偏不順。寫云云又云，寫云云又云，那《論語》素無聞，這經題了難認。勝一場病瘟，勝一場病瘟，白木失魂，銅腥告殞。
且喜謅完了，大家交卷去。共下
前腔歐、吏秉燭上把卷宗列分，把卷宗列分，瑕瑜難混，就中好醜千般盡。覷高文雅馴，覷高文雅馴，擊節果驚人，快心不留瞬。這卷子天字一號，果是第一人手筆。這卷子天字二號，天字三號，玄字二號，玄字三號，卻也俱佳。待再看這幾卷來，呀，都是胡說！覷胡言可嗔，覷胡言可嗔，聲若蠅蚊，字如蚯蚓。
這兩卷委是笑殺人也！擲地介這取的，待明早呈堂，公薦便了，不免少睡片時。
前腔情魔持紙喊上笑歐陽論文，笑歐陽論文，吹求忒狠，慣將措大添風韻。且將伊眼昏，且將伊眼昏，玉石一齊焚，淄澠兩相渾。俺情魔是也，今卻變做了文魔。向日烏有生卓家、郗家姻緣，都是俺就中作阻，可奈歐陽公又把他文字看好了，待要薦作頭名，我心懷不憤，特地紙糊其眼。糊介歐公！歐公！你這回卻難識別也。請先生莫嗔，請先生莫嗔，銅臭能神，白丁逢運。
下歐醒介我纔方睡中，有人糊我之眼，敢莫文字看錯了？再與細閱一番。看介這取的幾卷都不通，左右，把地下兩卷我看。取看介這是兩卷好文字，如何擲下？不免圈起，呈堂便了。圈介左右，就此隨我呈堂去。下
前腔韓吏捧卷上想文衡共尊，想文衡共尊，待扶衰運，況兼分考時名震。纔歐陽永叔取兩卷首薦，待我試看一看。呀，永叔怎麼取這樣卷子？笑介敢一時醉醺？敢一時醉醺？不辨茝和蓀，取將土和糞！叫門子，且與我將他廢卷取來。門應，取上，閱介韓這幾卷是絕妙文字，這奇文共欣，這奇文共欣，字字煙雲，言言輝潤。
把這五卷取了，把那兩卷擲下，明早開榜便了。下
前腔五窮鬼各色舞喊上笑昌黎認真，笑昌黎認真，不將身忖，全然忘卻齏鹽運。你窮時莫伸，你窮時莫伸，有我弟和昆，教伊苦還窘。怎如今為人，怎如今為人，強與驅貧，妄思拔俊？
弟兄每，老韓當日，虧俺作成了千載之名，今日卻反與我輩為仇，要伸烏有生那措大，從落卷中翻取做第一。我每可將他五箇卷子依舊批壞了，把白一丁、銅士臭的卷子，依舊圈得斑斑的，明日填榜，教他填彼兩人作首，烏有生四五兄弟，仍然下第，不免就此將卷子翻過。五鬼亂翻卷子，批直介正是：
萬般皆命運，場中有鬼神。
庸庸翻得福，奇奇轉足貧。共跳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