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黨人碑/第八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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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齣


淨、三旦、末小軍、丑中軍兔雉罹入罟罝,誰人撥草尋蛇。


龍秘麟章閣下參,威名近已播天南。腐儒欲望奇男行,空把鬚眉燃火災。下官平章軍國重務蔡京是也。立法殃民,蹈荊公之前轍;專權罔上,步惠卿之後塵。天子以我作股肱,我以庶人作犬馬。好笑近日這班臣子,動不動就要聚朋拉黨,引類前賢,譏諷時事。幸喜聖上不納細言,因此不察大臣瑕疵。下官就乘機進上一揭,將元祐諸臣司馬光、呂公著,共一百二十人,盡目為奸黨,撰作黨人碑,傳諭天下,盡行奉旨勒石,可謂一網無遺。只是可恨前日劉逵這廝,傳揭科道,連名交劾黨人碑。聖上大怒,先將劉逵拿下法司,後將餘黨該部議處。下官已曾拿下三十五人,已發部堂會審,以作抗旨論罪。昨日立碑於端禮門內,下官猶恐有人談論是非,因此着夜不收前去看守,如有生機隱刺等人,即便拿究。所謂只論不仁在我,誰憐公道在人。外、副上報!夜不收進。稟上太師爺,有一醉漢打壞黨人碑,夜不收拿解在此,候太師爺發落。纔立一碑,就被人打壞,這也可惱!帶進來。外帶生上打碑人當面。生作醉介請,請。有罪,有罪。你這賊子!石碑乃聖上敕立,你有多大本事,擅敢打壞。嗄,我想你必定是奸黨苗裔,快快明白說上來。因為這個碑有些不明白。你且說來,你是何等人,這等放肆。


高陽臺我是鐵骨書生,冰心玉俠,經天緯地人傑。一派胡言!快說姓名上來。我的大名你也該知道了,區區謝氏瓊仙。謝瓊仙?劉侍郎坦腹非別。嗄,原來就是劉逵的女婿,為此前來,公報私仇。好狂劣窮酸魍魎,敢助紂擅壞黨人碑碣。我正要問你,黨人是什麼黨人?怪無端正人君子,喪他名節。


前腔差迭。你果然有些差處麼?聽他浪語花言,非癡非醉,不由人髮竪睛裂。你實有些講我不過。請,請,謝相公去了。拿住了!那裡走!那畜生,你船到江心,纔思補漏成拙。奇絕,羈鸞檻鳳因甚事,看介你看什麼?我曉得,莫非娛入虎狼巢穴?本該先打一頓皮鞭纔是,這廝醉了,且不可與他鬭口,少不得死在後邊。過來。有。快將他衣冠脫下,鎖禁牢截。


外捉生下且住。我想這小子焉敢毀壞石碑,畢竟是劉逵所使,故爾如此大膽。如今就將謝瓊仙發到樞密院去,嚴刑拷打,要他招成是劉逵所使,輕毀聖製石碑,那劉逵斬罪無疑了。中軍過來。有。將這打碑人連夜解到樞密院童府去,究他是何人主使,擅毀石碑。


其中自有同謀協,要把真情細切。領鈞旨。畜生,畜生,也是狹路相逢前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