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種曲/玉鏡記/第二十三齣
第二十三齣 石勒報敗
北新水令淨扮石勒上金城萬里笑談麾。屈群雄威加海內。氐羌咸俯首。典午復凌夷奄有寰宇。跨雲龍自稱帝。
虎踞中原氣勢雄。關南冀北屬堯封。待看收拾荊揚地。天下車書遂大同。寡人自稱帝號已來。將勇兵強。華夷懾服。左挈右提。東征西伐。執劉曜於關中。殪巴氐於朔北。奄有八表。底定四方。惟江南一隅。獨阻聲教。已遣張賓石生興兵渡淮。指日擊斬劉琨溫嶠。生擒祖逖王敦。徑至石頭城。降了司馬睿。復使青衣行酒。執戟前驅。豈不為快。昨遣細作。打聽消息。未見回報。如今軍中無以為樂。況値秋飈。悶懷悒鬱。且召二姬宴飲帳下。聽候捷音。有何不可。正是折衝千里外。談笑一樽中。宣二姬出來。旦老旦上
前腔綺窗斜倚鬢雲欹。對秋空萬般情緒。鬱陶傷漏永。憔悴怯歌吹忽聽綸音。整宮妝趨宸陛。
我王萬歲。淨二姬免禮。浮光真一瞬。灝氣忽侵顏。混一是何年。吾心尚歉然旦老旦陛下。宇內已澄清。何苦復窮兵。黃花不常好。且把金樽倒。遞酒介淨
石榴花風雲際會。建極號稱皇。包六合。併遐方。江南餘孼勢猶猖。阻聲教違我王章。兵臨晉疆。縱長江天塹難為障。管教他銜璧歸降。遍南服接踵梯航。老旦旦吾皇。勳業格龍荒。居中土。制皇綱。四方風動配陶唐。又何必黷武遐邦。須當揣量。勸我王早返征南鞅。再休勞旰食宵衣。你且向花前擲舞傳觴。
末扮探子上健兒閫外探軍機。千里程途一日馳。汗馬不辭邊塞遠。轅門急報我王知。告大王。張謀主已被劉琨殺敗了。淨怎見得兵敗。喘息定。慢慢說來。末
北得勝令雲黯黯煙塵蔽日昏。鬧嚷嚷狐兔亂啼奔。密層層草木皆圖陣。溢漫漫膏血沿淮浸。猛闞闞的劉琨。忽律律被他殺敗謀臣。急忙忙止不住星奔夜遁。
淨探子。你休得張皇。石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必然併兵往敵。何懼之有。探子。你再去打聽來。末領鈞旨。幾番承詔命。往復向邊郵。下旦老旦伏陛下。軍情務重。所當留心。且請停杯罷。淨邊城小警。何足介懷。你可再整羊羔。重飄舞袖。劇飲一番。
泣顏回秋色已蒼蒼。忽驚看青鬢摧霜。心懷悒怏。嘆威聲尚阻荊揚。論我兵力最強。投鞭可斷長江浪。須知蕞爾江南地。應教反掌淪亡。旦老旦霓裳。舞袖對三郎。恩承蝶幸身御椒房。歡歌燕賞。對芳辰謾自淒惶。看韶華靡常。這浮光倏忽堪惆悵。勸吾皇須惜餘陰。且優遊莫為人忙。
丑扮探卒上勇將無謀大敗還。缺戕破斧棄淮南。降兵十萬夜流血。辜負君王望凱旋。報我皇。石將軍已被溫嶠殺敗。棄河北走了。淨怎見得兵敗。喘息定。慢慢說來。丑
北鴛鴦煞猛將軍誤陷傷門陣。烏合眾紛紛蹈白刃。萬乘元戎皆成煨燼。棄了神州。失守了江淮大郡。若大軍威。當不過彈丸遺晉。大王須索要再整牙旗。重興甲胄。蕩平了江南諸鎮。
淨探子。急去報與石將軍。教他暫且回兵。待蓄養兵力。再圖進取。丑喏。一函玉勑君恩重。萬里星馳使職勞。丑下淨二姬。猛將謀臣。相繼敗沒。如之奈何。旦老旦兵家勝負。自古無常。只宜養晦待時便了。淨正是正是。吾已醉矣。扶入寢宮去罷。
北胡蘆尾萬人敵反遭了烏江刎。三尺劍今向豐城困。怎能彀收復潰陷山河重建了乾旋大運。
淨帝王歷數未歸吾。猛士無功謀士疎。
二旦利鈍莫將縈念慮。須知一忍是良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