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種曲/南柯記/第三十九齣
第三十九齣 象譴
菊花新右相上玉階秋影曙光遲。露冷青槐蔭御扉。低首整朝衣。咽不斷銅龍漏水。
我右相段功。同心共政。與我王立下這大槐安國土。正好規模。不料俺王招請揚州酒漢淳于棼為駙馬。久任南柯。威名頗盛。下官每有樹大根搖之慮。且喜公主亡化。欽取回朝。卻又尊居左相。位在吾上。國母以愛婿之故。時時召入宮闈。但有請求。無不如意。這也不在話下。兼以南柯豐富。二十年間。但是王親貴戚。無不賂遺。因此昨日回朝之後。勢要勳戚。都與交歡。其勢如炎。其門如市。勳戚到也罷了。還有那瓊英郡主。靈芝夫人。連那上真仙姑。都輪流設宴。男女混淆。晝夜無度。果然感動上天。客星犯於牛女虛危之次。待要奏知此事。又恐疎不間親。打聽的昨日國中有人上書。倘然吾王問及。不免相機而言。老天。非是俺段功妒心。此乃社稷之憂也。吾王駕來。朝班伺候。扮內臣傳呼擁王上
前腔根蟠國土勢崔嵬。朝罷千官滿路歸。一事俺心疑。甚槐安感動的白楡星氣。
右相見介右相武成侯段功叩頭。千歲千歲。王右相平身。卿可聞的國中有人上書否。右不知。王書上說的凶。他說玄象謫見。國有大恐。都邑遷徙。宗廟崩壞。他說玄象。是何星象也。右正要奏知。有太史令奏。客星犯于牛女虛危之次。王那書中後面。又說釁起他族。事在蕭牆。好令俺疑惑。右是。這國中別無他族了。便是他族。亦不近於蕭牆。大王試思之。王別無人了。則淳于駙馬非我族類。右臣不敢言。王將有國家大變。右相豈得無言。右啟奏俺王。
瑣窗郎客星占牛女虛危。正値乘槎客子歸。虛危主都邑宗廟之事。牛女値公主駙馬之星。近來駙馬貴盛無比。他雄藩久鎮。把中朝餽遺。豪門貴黨。日夜遊戲。王一至于此。右還有不可言之處。把皇親閨門無忌。合感天知。蕭牆釁起再有誰。淚介可憐故國遷移。
王惱介淳于棼自罷郡還朝。出入無度。賓從交遊。威福日盛。寡人意已疑憚之。今如右相所言。亂法如此。可惡可惡。
前腔他平常僭侈堪疑。不道他宣淫任所為。怪的穿朝度闕。出入無時。中宮寵婿。所言如意。把威福移山轉勢。
罷了罷了。非俺族類。其心必異。淚介合前右跪介臣謹奏。語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駙馬事已至此。千歲作何處分。王聽旨。
意不盡且奪了淳于棼侍衛。禁隨朝只許他居私第。右依臣愚意。遣他還鄉為是。王不消再說。少不的喚醒他癡迷還故里。
王下右嘆介可矣可矣。雖則淳于禁錮。奈國土有危。正是
上天如圓蓋。下地似棋局。
淳于夢中人。安知榮與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