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一品爵/第十一齣
第十一齣 恩宥
引二旦軍士,淨、末刀斧手,小生蟒玉,內吹打上一片雄心,直貫長空牛斗。
下官金聲。蒙恩總鎮山陝,前者奉旨會剿流寇,可笑那桓經略不從剿議,竟自進表招安。近聞流寇有復叛之情,只恐經略難免招徠之罪,豈不前功盡棄。本鎮歸陝以來,且喜土賊盡除,人民安堵,已着人去接取小女,不知可曾到彼?且不在話下。目今軍中缺乏火藥,聞得經略處已經發解,怎還不見到?丑中軍上中軍告進。眾進來。丑叩介啟爺,火藥解到,批文在此。小着那解官進來。丑應,喚介
引生慌張應上恨時乖、遭坎坷,恐難寬宥。
眾解官進。生跪介。小你是火藥解官麼?生是。小據批上日期,早到了兩日,有賞。可去交割了,來領回文。生爺爺,小官該萬死!小甚麼緣故?生火藥解至河南函關馹,夜間被賊人燒了。小唗,本鎮待用甚急,汝卻怠玩燒去,還敢把這空批來見我。叫刀斧手,綁去砍了!眾應,扯生,生掙前大叫介爺爺,內有天大冤情,容小官伸訴一言而死!小且容你說來,少不得死在頃刻!生爺爺嚇,念小官呵!
尾犯序射爵禍根由。小射什麼爵?生小官向在經略台下充任材官。經略有一女婿崔公子,頗習箭法,那日經略要顯女婿手段,造一金爵,如射中者,即賞此爵。他女婿呵,百步之間,九矢全收。小這也虧他。生小官不合技癢,說百步之間,射此靶子,何足為奇?既以金爵為賞,何不即將此爵懸掛竿頭,一箭射斷懸線方許領賞。小這就是你妄言了,那竿頭懸爵,何異穿楊!莫說今時,便是古人也少有。生小官從幼學得幾箭,故敢斗膽出言。那經略即依小人之言,命我去射。那時小官呵,掀袖舒拳,望高竿扳圓彀。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颼的一聲,那金爵應弦落地。小你竟有此妙技!想經略道你在眾人面前短了他,心上便恨着你了。生爺爺青天明鑑!他含羞,因蓄怨裝成罪案,因此向明公假手,將咱做禰衡鸚鵡,與彼報私仇。
小有這等事!
前腔那裡是經綸國事贊鴻猷?挾恨懷仇,恣佞行謀。只是你既知此事,就該提防了!疏略中途,自貽災尤。生小官一路原是十分緊慎,那晚行至函關馹,將火藥堆貯關帝閣下,分付軍士不許造飯、點燈。小這纔是。火從何來?生睡至半夜不敢合眼,只聽得颼颼箭響,小官忙起看時,只見火光突焰,煙燎上沖。小人若非神靈扶翊而下,已成灰燼,不能得見青天矣!聽剖,須垂鑑含冤負屈,雖草芥係上天生就。能寬宥,將微勞抱負以死報君侯。
小你是那裡人氏?姓甚名誰?生小官姓莘名臧,臨淮人氏。小據箭法高強!不知汝武藝力量如何?生小官孫吳兵法,張張記得。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小口說無憑,我明日親至演武廳較閱,以試汝才。還有事問你,你既是臨淮人氏,可曉得有個湯木天麼?生這是小人父親自幼至交,彼此通家來往。小背介自古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此人乃真將也!轉介莘臧,你既與湯木天交厚,我有小姐寄居在彼,已曾差人去接取,未見到來。明日便修書一封與汝,前去接得小姐到來。居庸關缺一守備,我即給札與汝。不可怠玩。生多謝老爺!求老爺發一護身批,路上好走。小領書時一同給付。生是。
尾小軍容整肅明烽堠。合保護金湯宇宙,但看著勣成功在一籌。
小分付掩門。眾應,內吹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