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萬里圓/第二十四齣
第二十四齣
生上咳,阿呀!雙手仰起、走右
粉孩兒遙遙的赴天南千萬里,看山川景物即漸咸異。白我,黃向堅。在關索嶺多蒙父執諸大人指引,方知父母在白鹽井,我遂星夜行來,歷遍雲南諸郡,笑、雙手嚇,已到姚安府地方了!行行已過滇海西,望椿萱何處羈棲?望下場看、白你看此處兩條路,不知從那一條是白鹽井去的?唱、雙手起尚兀自遠迢迢曲徑逶迤。白且喜桑園不遠,只索急急走去!唱我顧不得急攘攘雙足勞勩。
那邊有人來了,不免上前問一聲。下
福馬郎內嗽、小生上日暮歸來權倚徙,一望裡萬壑千涵蒼翠,翠煙四起。白我,黃向嚴。相隨伯父在此多年,終日砍柴度日,如今天色已晚,不免回去罷。呀,一輪落照,千縷飛霧,好光景也!唱鴉飛歸遠,又見犢過前溪。生內白大哥住步!小生呀,聽那人口聲,不是這裡人。唱他何來泣路歧?生大哥住步!小生呀,一發古怪得緊!唱形容別語言非。
白不要睬他,我自回去。生上大哥,作揖問路!小生你要問那裡去的?生阿呀,大哥嚇,右手指右角我要問到,攤手做上場
紅芍藥白鹽井乞指迷途。小生白你到白鹽井去做什麼?生唱尋父親歷遍天涯。浪板。小生你是那裡人?生唱問籍貫身生是吳地。牽小生手、左手指頭、反自指下。小生你姓什麼?生唱溯宗支姓黃苗裔。小生唱呀!驚疑,姓地兩無歧。生他為何驚駭?小生莫不是我哥哥遠來此地?白你是蘇州人?生我是蘇州人,為尋父母的。小生你叫什麼名字?生我叫黃向堅。小生嚇,你、你就是黃向堅?生正是。小生如此說,是我哥哥了嚇!生嚇!你是何人?小生我就是兄弟黃向嚴,伯父母就在前面。生嚇,如此說,果是我兄弟。尋着了,謝天地!各哭介。同唱我黃向堅、我黃向嚴,弟和兄久別相依。生嚇,兄弟嚇!父和娘今在何處?
小生哥哥隨我來,不多路,就在前。生是。小生伯父母,快來!蘇州哥哥到了!
耍孩兒老上驀地忽聞孩兒至,一霎裡心驚戰,反教我足懶難移。小生伯母,蘇州哥哥來了!哥哥,伯母出來了!生母親那裡?老我兒在那裡?生、老抱哭介。生我那親娘嚇!唱娘親,痛殺殺數載遭違背。老兒嚇,喜今朝一旦牽衣袂。生兄弟嚇!怎不見親爹會?
小生伯父快來,蘇州哥哥來了!
會河陽外上何事聲喧,驚人夢回?生我爹爹還睡在那裡?小生白伯父,蘇州哥哥來了。外唱呀,堪嗟歡笑又悲啼!生爹爹在那裡?外嚇,蘇州孩兒來了?我兒在那裡?抱哭介。生唱爹爹,萬里迢遙,十年別離。外大笑介阿喲,哈哈哈!唱今何幸兒重至?悲介痛悲,看枯槁形容瘁。淚垂,看破損衣裳敝。
生爹爹、母親請上,待孩兒拜見!外、老不消了。路途辛苦,免拜罷!
縷縷金生兒不肖,久睽違。終朝魂夢想,翅難飛。今睹雙親面,堪憐老矣。合風波兩地受災危,多因我共你、多因我共你!
外白兒嚇,你路途遙遠,兵戈擾亂,指望你寄個信來,我死也瞑目了。誰想你今日親自到此,與你相會!
越恁好莫非夢裡、莫非夢裡,細細認容儀。老兒嚇,只道來生會面,誰知今世又逢伊!生愁只愁雙親一向寒共饑,誰來周濟?合休提起朝夕裡多狼狽,莫問及嗟暮景如風絮。
外、老我兒,媳婦、孫兒在家好麼?生多謝爹媽垂念!妻、子俱已無恙,舊歲又添一孫。外、老嚇,又添一個孫兒。阿呀,阿呀,謝天地!生爹爹、母親,作速整備歸計。
尾今宵一室燈前對,喜極生悲悲又喜,只怕萬語千言又早唱曉雞。各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