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意中人/第十七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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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人 卷下

第十七齣 辭婚


雙調引子秋蕊香生上棲向上林枝借,天階路自此堪涉。意中相訂時牽惹,知何日愁懷方卸?


既足三冬苦,當行萬里程。
長楊司馬賦,已獻鳳凰城。


下官自從離了山陰,入都會試,幸賴祖上書香,叨中榜眼。且喜功名先得,又愁姻事未諧。想念劉小姐隔窗面訂之情,不敢暫忘時刻。本欲告假完姻,了此一樁心事。爭奈此身既登仕版,那些冠裳世情,當循例行去。昨日已經遊街,今日該拜謁勛戚以及閣下等官,少不得匆忙幾日。叫長班!二雜扮長班上有!拜謁勛戚,應該先往那家?二雜駙馬都尉屠爺,現掌朝綱,他又極重斯文,先該拜他。打轎!二雜老爺分付打轎!此身既作瓊林客,先向冠裳學世風。二雜喝下


前腔二雜扮院子隨淨上位次公侯之列,繼平陽府第豪奢。朝綱獨掌權難捨,黨羽應須招者。


下官駙馬都尉屠用堅。叨蒙聖恩,執掌朝綱。位壓武班,富貴已極。我想從古權臣皆有黨羽附助,方能富貴堅牢。為此我假意謙躬下士,那些官兒附我者頗多。昨日在朝內見了新榜眼史弘,儀表非凡,將來定成大器,若得附我門下,豈不是好!且喜吾家侄女正在及笄之年,見把史榜眼招為侄婿,有何不可?等他來拜,硬要他行聘便了。正是:


既成幕內客,何事不堪為?


門公上到門新進士,呈帖報東君。


稟爺,新榜眼史弘拜,有名帖!正在想他,道有請!門公史爺有請!生上


循例誇官後,來登七尺堂。


見介老先生請上,容晚生拜見!下官也有一拜!拜介。生謬叨及第,草茅深沐君恩異。養就奇才,欣看台鼎在將來。請坐!老先生請!各坐介。淨貴處是成都?是。成都雖係名邦,鼎甲寥寥無幾。史年兄如此青年,能占榜眼,足見大才。今日會面,也是三生有幸!新進書生,罔識冠裳禮數,全賴長者提撕!不敢!送茶介史年兄,貴庚幾何了?二十。好青年!令尊現居何職?老先生聽稟!願聞!


雙調過曲鎖南枝先君背,堪痛嗟。清白幸傳有故轍。當年祠部為官,曾把忠懷竭。原來令先尊就是佳又公!向慕其名,未曾識面。如今史年兄完婚了麼?嘆影孑,此時絲未結。多感故人情,許婚甚心熱。


如此行聘過了?尚未。如此甚好。下官有一侄女,願為史年兄執柯,萬望應允。


前腔換頭未曾有家舍,同心應早結。況且門楣閥閱,兩下卻是相當,料也一言決。多感盛情,但晚生已蒙劉相國之名,婚姻已許在先,怎好改變?年誼情,如何輕棄也。沒有行聘的,就改變也不妨,料得宋弘心,怎沾惹。


足見年兄不忘故舊,倒是下官失言了。豈敢。晚生告退!恐妨正務,改日再領教!老先生請便!恕不送了,請!請!下。淨小畜生,這等無禮!我好意招他做侄婿,他不肯就罷,怎把劉相國來壓我。又說什麼宋弘不宋弘!那裡氣得這畜生過,務要借個題目處他!思介嗄,有了。目今琉球國王新立,少不得要遣使臣冊封,我就薦史弘做個使臣,教他去受些苦便了。我教你:


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