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清忠譜/第二十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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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折 魂遇


紅衲襖淨魂奔上俺本是氣沖沖嘯吳門一少年,倒做了血淋淋飽青鋒黃沙面。末魂奔上又不是刺王僚筵上魚腸獻,丑魂奔上翻成了裹鴟夷胥關斷首懸。旦魂奔上閃得俺虛飄飄一靈兒風雨旋,貼魂奔上惱得俺怒轟轟七魄兒雷霆戰。共奔介。合真個是小小泉臺容不得眾傑神魂也,一任俺渺渺遨遊碧落邊。


俺顏佩韋是也。俺楊念如是也。俺周文元是也。俺馬傑是也。俺沈揚是也。俺五人本姑蘇任俠,吳市英豪。落托不羈,輕生好義。因目睹清宦被逮,一時公憤,擊殺官旗。不意官府竟將我等五人扭作亂民,奏聞棄市。陰司矜念無罪,一任行遊。俺想此事皆緣魏賊而起,銜恨九泉。但滿朝臣宰,皆貪位慕祿,無人出頭誅此逆賊。俺等欲作厲鬼,到彼殺之,以快神人公憤。大哥!我們離了蘇州,就往北京去也。迤邐行來,前面已是長江了,不免飛渡則個!


傾杯賞芙蓉傾杯序滾滾長江浪拍天,難洗雲陽怨。一望裡攘攘維揚、隱隱淮安、點點青齊、漠漠幽燕。玉芙蓉目如閃電能殺賊,氣貫長虹會掃奸。英風煽,儘穿宮入院,那怕他五侯七貴焰方燃。


刷子帶芙蓉刷子序生巾服扮魂上龍比作齊肩,捐軀黑獄,抱恨黃泉。賊在身亡,名傳萬口空言。我周順昌。為忤逆閹,殺身獄底。雖曾幾次痛罵刑餘,未得一劍掃除奸黨。七尺徒捐,百年飲恨。既不能斬朝廷之蠹,又不克洩楊、左之冤。狐鼠盈廷,豺狼當道。一點幽魂,終懷耿耿!喜得逆數已盡,旦夕將受天誅,且乘風一返吳門,翹首候清皇路便了!心堅,陰鎮壓妖氛魑魅,嘿保護皇家畿甸。玉芙蓉忠魂眷,眷天心回轉,斬權璫掃清宮闕慰重泉。


望介那邊騰騰黑氣捲地而來,許多人紛紛至也,且看是何等人?立高處介。五魂上


錦芙蓉錦纏道歷山川,望塵寰紛紛鬧喧。蟻隊逐,怎如我眾魂兒蕭蕭殺賊連翩。俺本是罵孤城睢陽許遠,今做了泛天河博望張騫。那邊高崗上站的,好似吏部周爺。眾看介果然是周爺!生下介列位是何等人?淨、眾我等是蘇州顏佩韋、楊念如等五人。原來就是列位!眾羅拜介玉芙蓉群心戀,戀清忠被冤,喜今朝相逢中道得飄然。


生還揖、扶起眾介。眾周爺往那裡去?回家鄉去。周爺朝中事體完了麼?我到京後,被奸賊極刑拷炙,坐贓三千兩,已處死獄中了。眾怒介好惱!好惱!


普天插芙蓉普天樂恨奸邪張毒焰,痛忠良遭奇變。列位如今為何到此?自周爺起身後,撫臺毛一鷺竟欲請旨屠城,虧那察院徐吉,止將我等五人上本處斬。生驚介有這等事!英豪輩、英豪輩忠義身捐,權奸輩罪惡滔天!我們去罷。往何處去?到北京去。去做什麼?我等身雖斬首,魂不歸泉,今作厲鬼,擊殺閹賊。玉芙蓉神魂顫,顫長空騰遍,駕風雷身為厲鬼殺忠賢!


作共奔介。生拉住介不消去!不消去!魏賊大數將終,朝廷泰運即至。旦夕自有天條,奸黨並當斬戮。不煩列位前往,我等一同回南便了。只是心中氣憤不過!內喊介玉旨下!內作樂介。生拱手介你聽,天樂鏗鏘,羽旌飄颭,是有天曹來也。小生、付捧袍冠,外扮天曹捧詔上


一鳳銜書來絳闕,六龍扶日下青霄。


玉旨已到,跪聽宣讀!生前跪、眾後跪介。外詔曰:「陰陽雖隔,彰癉攸同。忠義天欽,華袞幽錫。茲爾陽官原任吏部員外周順昌,忠貞秉性,正直根心。罵賊奮不顧身,囊首冤沈獄底。誠哉乾坤正氣,允矣今古完人。特授汝為應天城隍。錫爾冠帶袍服,即命天曹旛幢、鼓樂,迎送上任。吳民顏佩韋、楊念如等五人,義擊官旗,英風不泯。身冤駢首,俠骨猶香。並敕汝等為南畿城隍部下五方功曹,一同前往供職。欽哉!」謝恩!生、眾謹叩謝玉音!立起、接詔介,內鼓樂,生當場換冠服介,眾入內換袍、帽,出介。外分付眾儀從,迎送新任都城隍周爺赴應天府上任去!領旨!共行介


朱奴戴芙蓉朱奴兒瑤天際旛幢影翩,彩雲畔笛簫聲串。凜凜忠臣授玉宣,掌城社倍添風憲。玉芙蓉天心現,現忠奸報顯。有日裡群凶電擊斬駢連。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