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戲傳奇/兩鬚眉/第二十二折
第二十二折 誅狡
副淨戎妝上
出身民壯甚卑微，今做將軍勢耀嵬。
笑內有刀舌有劍，要咱打仗奔如飛。
自家湯志是也。蒙獻王賜我副將之職，統領馬、步五千，與周尚書把守長順州。區區雖是副將，實為聖上腹心。周尚書雖是官高，他的線索全在我處。部下眾將，好不把我奉承，寶貝金銀，真個堆山塞海。今早尚書傳令，要到教場會集眾將，不知有何指揮？且到轅門，再作區處。內傳介奉尚書爺鈞旨，今早探馬來報，督師率七鎮由陸路而來，左帥督十七營由水路而至。眾將俱至教場，候點迎敵。陸路湯副將親率本部，出北門哨探左軍消息。軍情緊急，不得有違！內作齊聲應介。副淨既如此，且往北門外走遭。正是：
朝中天子三宣，閫外將軍一令。下。小生冠帶，眾將隨上
中呂引子粉蝶兒前小生鼓角霜清，陣統糾糾羆虎，握風雷玉帳麟符。
眾打恭介。小生眾將知軍情緊急否？眾眾將等未知。小生連日探馬報來，馬督師親率七鎮雄兵三十萬，由陸路抵兩路口，左家統十七營大兵百萬，由水路抵巴湖，刻期先破本城，後復武昌。如今大兵止離三十里，軍情有燒眉之急，我城有壘卵之危，如何是好？眾上有老爺神機妙算，下有諸將戮力同心，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怕他怎的！小生眾將有所未知，水陸齊至，大兵雲集，士有死心，勢如壓卵。我孤城民無堅守之志，外無救援之兵，不能謀出萬全，必至人無噍類！如之奈何？眾嘿然介
中呂過曲尾犯序小生烽火遍郊墟，眾合羽集王師，恢復荊楚。蕞爾孤城，似螳螂當車。疑慮，縱調遣前鋒後勍，怎分敵騎車樓櫓？內作金鼓聲介。眾合知何處，連天鼙鼓，心緒似驚烏。
生冠服、手持令箭、作飛馬上天使到！生作下馬、中立介。小生眾將官，同接聖旨！小生先拜、眾齊拜介。生奉聖上旨意：「士民背叛，麻城失守，水陸大兵齊進，務期必克。因念爾等失身賊寨，實非本心。姑原始事之誠，用開自新之路。其周文江等已下眾將，俱給空札，照原官填補委署，俟恢復封疆，再行陞賞。」謝恩！小生、眾萬歲、萬歲、萬萬歲！副淨奔上介反了！反了！做得好事！做得好事！看生大笑介。生是何人喧嚷？眾副將湯志。生作怒介綁來！眾作綁副淨介，眾湯志當面！生湯志，汝有三大罪，汝曉得麼？副淨我有什麼罪來？生爾本賤役，立社惑眾，錯亂人倫，一罪也。事敗引賊入城，獻朝廷封疆，二罪也。賊劫去壯丁二萬七千，皆爾桑梓，送卻若輩性命，一二逃回者，爾當庇之，反割去耳鼻，甚或支解，百姓何罪至此乎？三罪也。負此三大罪，余置不問，聽爾自新，奈何人撫爾笑，人跪爾立，夷然側目，你道我劍不利乎？
前腔生奸徒三罪法難疏，眾合欲靖封疆，怎容狐鼠？撫順誅殘，鞏千年皇圖。威武，好從此重瞻天日，豈自外恩波雨露！生眾將官，與我斬訖報來！眾得令！合須知道，桓桓天斧，大辟豈能逋？
眾作殺副淨介獻首級！生號令轅門！眾嗄！生分付眾將官。就此起兵，連夜襲破武昌。眾得令！共行介
紅綉鞋合提兵直搗荊都，荊都。長驅拉朽摧枯，摧枯。申天討，斬萑苻。甦民困，掃妖魔。管教萬姓歡呼，歡呼。共下
